拼命忍住眼泪，实在是一个比较费劲儿的事情，苏玉紧紧咬着后槽牙，才将那汹涌的情绪堪堪止住，没当场直接哭出来。
所幸宫殿很大，空旷到她足以听清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也大到他们也许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先前说话的那个女子有些过意不去，“这样……不大好吧，并没有证据表明她与他们出事有确切联系，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他们……是谁呢？迦星和那个妖医星辰吗？苏玉想，那天过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不了，证据确凿，已经全部查清楚了。迦菀，那是你儿子，将来的迦氏家主，你不必为此徇私。”他的声音透着十足的疲惫以及冷漠，和那天的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苏玉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仍旧安静乖顺的跪在大殿上。
不一会儿，身边开始热闹起来，似乎是有大批人进了殿。
这下，还真是三堂会审了。
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人揭掉了梦在苏玉眼睛上的布条。
适应了光线她才看清，大殿上真的很多人，似乎是各族的族长，他们每个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这个时候，她只庆幸自己刚才已经憋住的情绪，没有让大家看到她红了眼睛。
丢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如果这样下去，这些人可能会以为她红了眼是因为突然变态了？这是她的直觉，今天，估计没有那么好过。
她当然也看到了远远坐在上座的卿歌，他一脸平静的望着她，眼里没什么情绪，就像这殿中浸了镜湖水的乌檀香一样，沉沉的，凉凉的。
妖王坐在上面，并且明显一脸不爽的模样，大家都非常识趣儿的没吭声，都等着他开口。
可是他没有，他一直盯着苏玉，一脸的平静隐忍。
迦菀轻声咳嗽了一下，卿歌才将视线移开，然后开口，“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么？”
他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是叫不出口？恨铁不成钢？还是不敢面对？
苏玉的嘴唇抖了下，“不知。”
底下一片唏嘘声。
“不知？她竟然说不知？”
“啧，怎么会这样，也真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我就说吧，当时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抓你那天的前一夜，你在哪。”卿歌又问道。
“野外。”
“大半夜的，你在野外做什么？”
苏玉抬头看他，他此时已经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里满是探究。
苏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是啊，她在野外干什么呢？按照他们的约定，她现在应该还在那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后山，数着星星等他回来。
“当天，你还见过什么人？”她没回答，卿歌也没说什么，而是开始问下一个问题。
“路人。”苏玉回答道，并且完全隐去了她曾经见过云初的事情，不为别的，她就是觉得，真的不适合在这里提起罢了。
“路人？”卿歌重复了一下，追问道：“还见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