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的事，一开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卿歌坐在一旁。
“嗯……”莲叶低着头，仍旧牵着瑆月冰凉的手坐在床边，她似乎已经不怕这满身是血的瑆月了。
“这件事牵涉众多，在这个时候我就不去翻旧帐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大概是在想，逝去的人总是会在心里留下最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吧。”
“嗯……”
“可是莲叶你知道吗，人都要往前看的。我其实看得出来，瑆月一开始可能一直流连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但是自从遇到你，他的过去就变成了为自己赎罪。这件事牵涉了太多人的错误和痛苦，作为直接动手的人，瑆月大概是最为痛苦的那一个。但就是因为这样，我也要谢谢你，莲叶，若不是你，他走不出来。”
莲叶听到这总算抬起头，她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此刻抬头眼睛都有些红肿了。
“他执意复活灵月有过去的原因，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并非眷恋私情那么简单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他不让你插手，也许是不想让你受伤，是在保护你。”
“真的吗……”莲叶哽咽了一下说。
“是与不是，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
“他还能醒来吗？”莲叶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绝望，她好累。
“能不能，再等一天不就知道了？”卿歌难得笑了下，“既然是朝死暮生，等过了朝，我们总要再等完一个暮才有发言权啊？”
不知道为什么，莲叶听完卿歌说这个，忽然有了些许勇气。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是这样的，有这样坚韧的感情才是她。
“好……”
“行了，叫人来收拾一下这里吧，看着怪难受的，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再议，天黑之前我也会过来。”
莲叶怔愣的听完，看着卿歌已经往外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帮他，这么相信他吗？”
卿歌停下脚步，低头轻轻笑了下，“为什么呢？瑆月这家伙，七千多岁了，做了我五千多年的徒弟和得力大臣，他啊，早就不算什么外人了，也许是算……亲人？虽然有时候我真的挺想揍他的。”
亲人啊，羁绊之深，遂以当初的事情才会那么伤人。
并不是因为卿歌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幕就可以无动于衷了，相反的，知道这么多事情，心里的负担才会更重。
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负罪感一起涌上心头的时候，那不为人知的煎熬有多难熬，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真正明白。
卿歌走了以后，侍女们进来收拾残局，那些可怜的小侍女们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抖了一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收拾。
“我来吧，你们下去吧。”莲叶往前走了一步。
“不……不不，怎么敢劳动您，这是陛下吩咐的。”侍女都快抖成筛糠了。
莲叶叹了声，“去休息吧，瑆月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不用害怕，陛下不会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不会怪罪你们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