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玉拉长声音，眯着眼看她，“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你今天难道是来让我开导你的？”
莲叶挠挠头，“是也不是。唉，其实就是，灵月公主复生以后，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立场，也不该留在那里，不然倒像是赖着似的。”
苏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她真能复活。”
莲叶诧异地抬头。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莲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灵月活过来，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根永久扎在我心里的刺。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这样拼尽全力帮瑆月寻找药材。这是感性使然，我知道我一直在耿耿于怀从未放下。”
莲叶惊讶于她居然能这样冷静的分析她自己，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是感性除了让自己更加伤春悲秋，没什么用了。其实我知道的，灵月走了，就是走了。”苏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每一句话说的都发自肺腑。
不是不明白，不是看不清现实。相反，就是看得太清楚了，才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你怎么能这么想，积极一点，你不也是死而复生的典型吗？”
“别安慰我了。”苏玉正视她，“你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复生，而是转生吗？我让卿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大家全都看到了。”
苏玉隐约觉得莲叶有点不对劲，很明显她是有点嫉妒灵月的，大约是嫉妒瑆月愿意为了她愿意豁出命去的样子。
可她又很奇怪，一方面嫉妒，另一方面，却一直在旁敲侧击的想知道怎么样能让这个术法成功。
她想干什么？
果然，莲叶听完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好半天她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摸了摸脸，故作轻松道：“嗨，不说这个。话说苏玉，我之前半夜遇到陛下。”
“遇到他很奇怪？你们不都在流影宫。”苏玉也不去追问她突然转移话题的理由，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苏玉也只是尽到劝导的责任。
“我半夜在湖心秘苑遇到陛下。”莲叶纠正道。
苏玉的手蓦地一顿，有些不自然道：“那不也是在流影宫内，有什么好奇怪的。”
莲叶瞥了一眼她的神色，继续道：“其实我本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想来想去觉得这样瞒着还是不太妥当，万一哪天要是出事了，就晚了。”
苏玉皱起眉，“怎么了，你说。”
虽然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卿歌又再卖惨了，但是看莲叶的神色不像是在演，她还是本着尽职尽责问了一嘴。
莲叶只是稍稍犹豫，就将那一晚在湖心秘苑见到卿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玉。
——
临近中秋，天气也变得有些反常，时而闷热时而寒凉。上午的暴雨在叶子上还留有水滴，转眼间就被阳光照的熠熠生辉。
天快黑了，乌云在西边拉扯着夕阳，想要吞下最后一丝带着暖意的光。
苏玉还坐在黑暗里，没有点灯，面前的茶早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