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嘴唇都在哆嗦，双腿发软，想站起来逃开却都动弹不得。
她扔了那颗不明不白的心，手上也沾上了血，她吓坏了，手使劲在衣服上搓着，可是这雪就像有灵性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越擦，淌的就越多。
“卿歌”垂着手站在她面前，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混着雨水打在地上，汇成一缕殷红的细流。
苏玉看着他，只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仔细思考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没错，确实见过。
在她神籍苏醒的时候，曾在幻境中看到过，她在紫云山下粉身碎骨的时候，卿歌用他的血召唤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才让她的残魂余魄跟着小狐妖苏玉的身体转生。
“卿歌”机械地站了一会，那颗被扔出去的心就那么躺在大雨中被冲涮，跳动也越来越慢。
苏玉心慌不安，可是却不敢过去捡起那颗心，她闭上眼不停的默念：“这是噩梦这是噩梦，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缓慢的脚步声响起，眼前的人似乎在一点点的挪开。
结束了？苏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进那个模糊的身影一步步地挪过去，僵硬地捡起那颗心。
大雨将他浑身淋了个透彻，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苏玉慢慢摸索着站起来，看着他动作笨拙的捡起那颗心，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诡异的浮现出一点委屈。
“你不能不要……”他小声说，可是声音几乎被雨势盖了个干净。
“你说什么？”隔着雨幕，苏玉只隐约看到他嘴动了动，却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他却像有感应一般抬起头看着苏玉，神色一览无遗，像一根针直接扎进了苏玉心里。
苏玉像中邪了一样慢慢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喃喃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不能不要……他的心，他只有这颗心了，其余……其余……”他话说的磕磕绊绊，皱着眉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嘴角竟也溢出一丝鲜血。
“你怎么了！？”苏玉心惊肉跳，一把扶住他，才感觉到他正在轻轻颤抖。
这是噩梦没错，噩梦用了卿歌的脸，无所不用其极，竟是想要让她崩溃。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噩梦了，而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多半只有魇妖才做得到。
可是怎么会呢，魇妖……一直被卿歌关在妖界，隔离灵力，他怎么还会有办法来做这个？
况且，也没理由，魇妖并不一定知道她还活着。
还是……他通过复生的灵月感受到了什么？
苏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面前的人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嘴里还在重复着“其余”二字，下文却怎么都出不来。
“其余什么？”苏玉问道。
他冷不防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翡翠眸竟然满是恶意，“其余，化为，灰烬，撒遍，六界，飞峦。”
“灰烬……”苏玉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是不理解这两个字两个字蹦出来的话，可是组合到一起，却都像听不懂了似的，又或者说，她不愿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