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努努嘴，示意楼下：“因为你妈在？”
“不全是。”顾景衍倒也不避讳，直接说：“这里毕竟是你家，我是外人，还是回我的地盘比较自在。”
林慕安表示理解，但又觉得顾景衍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岁未免太可怜，她试探性的问：“要不要我陪你？”
顾景衍“蹭”的一下直起腰：“可以吗？”
林慕安：“……”
她就是随便问问。
见她面露难色，顾景衍叹了口气，体贴的说：“算了，大过年的你还是留在家里陪家人吧，家人才是第一位，我自己也能守岁。”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林慕安越发觉得把他一个人扔在出租房里不好，妈妈有爸爸陪着，顾景衍可就只有她了。
“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爸妈的规矩是过了零点就睡觉，我陪他们守岁到零点，然后去找你。”林慕安压低声音：“偷偷去，不让他们知道，明天一早就回来。”
她语气里带了少年人做坏事的兴奋，顾景衍被她带得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那我过了零点来接你？”
“行。”
两人约定好具体时间，顾景衍就走了。
林慕安送他到楼下，他一走，于曼从厨房出来：“景衍走了呀？他不留下来一起守岁？”
“不了，他要回去复习。”林慕安睁眼说瞎话。
“这孩子，复习也不差这一天两天，我给他做了宵夜呢。”于曼说。
“放那儿吧，明天让他过来吃。”
“好。”
林慕安回房间复习，顺带守岁。
江城禁烟花爆竹好几年了，每年除夕夜到了晚上都冷冷清清的，年味越发淡了，林慕安坐在书桌前，桌上是摊开的英语练习册，她却一点做题的心思都没有。
手机不时有拜年短信进来，大多数是复制粘贴的，往年她很少认真看这些短信，今年却起了心思，挨个儿看完，又一一回复过去。
回复完短信，她又刷了会儿朋友圈，朋友圈里倒是一派热闹，晒年夜饭的，晒出去玩的，晒压岁钱的，吐槽春晚的，和乐融融。
林慕安想了想，给跟前的英语练习册拍了张照片，发了一条清新脱俗的朋友圈：新年好，大家练习册都做完了吗？
不大一会儿，底下一片哀嚎。
苏萌萌：林慕安你是人吗？
朱轶群：不提复习我们还能做朋友。
顾景衍点了个赞。
老杨点了个赞。
就连江鹤霖都给她点了个赞。
林慕安一阵好笑，放下手机低头专心做题。
十点半，于曼上来叫林慕安吃宵夜。
宵夜是牛肉汤配锅贴，锅贴是素馅儿的，煎得焦脆酥香，牛肉汤滤了好几遍油，加了嫩豆芽和青菜，清爽又肉香味十足，林慕安一边吃一边惦记着等会儿给顾景衍也带一份。
她正闷头啃锅贴，林立弘和陆芷从客厅过来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餐桌落座，林立弘对在厨房忙碌的于曼喊：“曼曼，宵夜做好了吗？”
“马上来。”于曼应道。
林立弘得到答案，回头继续和陆芷讨论新能源公司的事。
林慕安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了。
父亲和别的女人聊得这么畅快，母亲却在厨房忙，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