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寒沉默了，虽然她很想说秦越是在信口雌黄，但是她也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西宋那些商人的地位，在西宋的王朝里面极为重要。所谓的士农工商根本就是在吹牛，现在也就只有士排在第一位了，士人和商贾的地位已经变得差不多了。
西宋虽然说是读书人治国，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那些商人海量的海量赋税，现在整个王朝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让读书人治国的机会？
按照秦越的设想，如果现在西秦，真的有商人去和西宋的商人争抢利益，尤其还是海贸的利益。
西宋的在一位王上说不定真的会撕破脸皮，派出他们的水师出来搅局。
就算那位王上只是暗中授意，西宋的水师也会在短时间之内立刻开拔。
到时候双方要是真的打起来，就像是秦越说的那样，西秦的水师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当初随着寸板不能下海的禁令，西秦算是自己放弃了大片的海疆。连疆域都没有了，那还要军队驻守干嘛？
西秦的水师，直接就被裁撤掉了，不只是可以贡献大量的军费给国库，还可以让海患直接就不存在。
可是这么做的话，弊端也相当明显，西秦的水师，就算是还保留了一部分，也是名存实亡，战斗力基本为零。
“我知道了之后，之后会督促朝廷发展水师的。”
雪天寒最后只能认输，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的话，只会让自己丢脸。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西秦的水师已经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十几条船只，这些船只很快就到达了他们所在海域。
船只上面那些代表着青山白氏的标志已经被撤了下来，肯定是害怕路上被别人给看到，要知道荣盛号，因为支持自己这边，已经是被整个西宋商界排斥了。
青山白氏，可不是荣盛号的那个小打小闹。要是这种明显会激起民愤的事情曝光出去的话，那么他们的白宇轩损失就会大的多。
秦越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表示理解，反正并不会影响自己获得的利益。
“这些海船，都是我们的海船吗？”雪天寒一愣。
虽然秦越很想说，这些海船都是自己的海船，不过考虑到这次组建的联合船队里面，的确是有玄鸟卫以及琅琊商会的股份，最后还是没有反驳。
玄鸟卫付出的代价并不再少，至少以后在海上行船行商，都已经变成合法的了。
相比之下，几条海船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大不了这次做完生意以后直接把这个联合商会给拆了。
到时候这些船队里面的海船全部按照股份分了，如果有谁想要自己那一份的话就折算给他们，自己到时候也亏不了。
再说了，这些海船他也看不上。
只要是有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有更快，更大的海船，这些老旧船只，迟早是要淘汰掉的，倒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卖给玄鸟卫，琅琊商会和郑家商会。
这三家，一个在朝中权力极大，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有不俗的影响力。
一个在桂玲郡只手遮天，阴影商会现在就在桂玲郡，还是需要对方照拂一二的。
最后一个虽然是最普通的，但是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可不是开玩笑的。
至少秦越自己，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个郑家商会的。之前的售货渠道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其他商会能搞到一些鬼族的修炼资源已经很好了，可是郑家商会竟然是可以批发。
至少在地下世界的人脉里面，郑家商会绝对是可以排在前五之列。
如果这次跟着河间郡王反叛的郑氏家族，没有牵连到他们的话，他们的影响力甚至可以更进一步。
“这些海船，最后会是怎么分呢？”郑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海贸这种东西，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里面就会有利益，只不过由于当时的海禁令，所以西秦的海商最多是做做走私的生意。
走私又能走私多少？虽然每件商品的单品利利润惊人，可是总的利益实在是太少了。
这也是当时她一听说秦越准备对海贸下手的时候第一个赞同，而且还是属于那种不动脑子就参与进来的铁杆。
“之前不都已经分好了吗？我们四家一人一份。”秦越说道，“这里一共13艘海船，等到第一年跑完以后，一家三条海船。”
雪天寒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这些海船放在西宋，或许是快要淘汰的东西，放在他们这里，却是比西秦的水师都要好。
秦越这一次的人情算是送大了，看来以后要帮他争取一点好处，否则到时候有点对不住他。
“或者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海船给领回去，到时候你们自己负责水手的事情。”秦越后面一想，还是直接把这些海船送给他们比较好。
秦鬼那边大概劫掠了多少海船，他也是有一个大致的概念的。要是这些海船全部由他负责水手，还有货物的话，以阴影商会现在的实力，还吃不下来。
郑夜一愣，这样自然是最好。
海船在自己手里，自己也更好调配。而且以郑家商会现在的实力，准备三艘海船的货物，根本算不上难事。
另外一边的秦霜，也是想法差不多。
如果说货物一起安排的话，那么肯定有一些货物是在违禁品之列的。
有雪天寒在这边，他们肯定是不能把这种违禁品给送到船上的了，但是如果这些船只是自己的话……
“我的话就不用了……”雪天寒耸了耸肩。
玄鸟卫的财力有多少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玄鸟卫里面的那些人，顶多也就做做收账的事情。
至于商业人才，或许有一两个有商业天赋，可是没有一个是有实际经验的。
这要是让别人代理安排还好，自己安排人安排，呵呵……只怕别人那边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自己这边却是血本无归。
就在三个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这些海船都已经靠岸了。接着就从海船上面跳下来无数水手，白雨也是在这些人之中。
这次交易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自己这个少东家出来做主，顺便也是表示做阴影商会这个合作伙伴的重视。
“这些海船你要不要派人验收一下？”白雨很是坦然地说道，“都是一些老旧的海船，估计最多坚持了七八年，给你，也算是发挥它们的剩余价值。”
秦越笑了笑，他当然是不会相信白雨口中的剩余价值。这些海船只要跑过一次，就能够赚足他们本身的五千万两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亏了。”秦越笑着说道，“现在退款还来得及吗？”
他身后秦霜和雪天寒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不过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都是和白雨见礼，虽然双方是属于敌对的王朝，礼数上面还需要做足的。
海船很快就检查完毕了，没有任何问题。
“秦会长，不知道缺不缺驾驶海船的人手，要是缺的话，我们的人倒是可以把海船开到那个港口。”
白雨笑着说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西秦的情况，她也是调查过的，有驾驶这些五桅船经验的人太少了，秦越就算是本事，再大也很难凑齐。
“这点倒是不用操心，麟州港，江口港那边的水手极为便宜，我已经雇佣了很多人做我的长工了。”秦越笑着说道，“西宋的人工，还真的是很便宜，这些水手工资很低，就聘用到了。”
白雨脸部肌肉有点微微僵硬，西宋水手的待遇低，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毕竟商人都是逐利的，价格越低越好。
可是秦越刚才的话语，算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这些水手，在某些时候，也是极为宝贵的资源。这些资源，都是无数的西宋海商，使用无数的资源训练出来的。虽然只是海贸前进的副产物而已。
但是要是这些原本可以说是极为低廉的劳动力被西秦给高薪聘请走了，那么以后，船队出海很有可能就会使用新人水手。
倒不是说新人水手不行，每一个水手，都是从新人水手熬过来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经验丰富的老水手，真的是可以通过自己的经验，规避沉船的危险。哪怕这数百次航行里面，只要有一次，他们救下了一条船，那么都是大赚一笔。
事实情况是每年，说不上每年，两三年就会有几个老水手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拯救一整支船队的事情发生。
所以要是真的全部任用新的水手的话，这些门阀世家会很难受的。
“我说，我抽调一些你们的人当作水手，你们不会感觉到很难受吧？”秦越一愣。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有可能会造成这种后果，只是看白雨的眼神，突然是感觉很有可能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怎么可能呢？”白雨笑了笑，只是笑得极为勉强。
“那我直接招揽大量的水手，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秦越点了点头。
白雨心里面已经是开始破口大骂了，这叫什么事情。光是麟州港，江口港这两地，这些被招募掉的水手，对于海贸就是很大的损失。
不过这个隐患，几年还不会显露出来的。
毕竟这些海贸的商贾世家，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负债所带来的危机。
今明两年的海贸范围，除了少数几家尚且还有余力的家族，估计最后都是会削减海贸的规模。等到削减海贸规模以后，也会减少对于水手的需求，所以现在缺少水手，还算不上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可是之后就不一样了，之后的时间里面，新的水手增加很少。而各大海贸家族恢复过元气以后，他们需求的水手量会有一个非常暴力地增长。
到时候，只怕是一个年迈的老水手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身价百倍。
这次回去以后，自家的白宇轩就要开始布局了。一定是要同样的方式留住更多的老水手，因为白家现在尚且还在西宋。所以同样的条件下面，明显是青山白宇轩比西秦阴影商会更加有吸引力。
秦越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相信白雨的话，他之所以现在说这话，完全就是因为，他是要给其他人提一个醒。
现在只怕雪天寒，秦霜，郑夜都是在为水手的事情头疼。
雪天寒那边尚且还好，西秦的水师的水手，虽然战斗力不堪，但是驾驶船只的实力，还是可以一看的，所以这次出海，也是可以直接调拨水师人手，直接参与进来。
这些人都是有着实际的驾船经验，到时候，只要是在秦越招募的老水手的调教之下，学会驾驶船只，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在另外一边，秦霜和雪天寒都是何种的人精，自然是看出了这位白雨的口是心非。
到时候，一定要去问问秦越，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组织水手的。这虽然说现在是联合在一起赚钱的，但是其实谁都知道，这个赚钱其实就是赚钱的时候联合在一起，而且这个所谓的联合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要知道，三家之中的任何一家，都是权倾一方的大佬。
这样的大佬或许会因为暂时的利益，组合在一起，但是如果说要他们长时间组合在一起，并且一起赚钱，同甘共苦的话，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最关键的一件事情，肯定是得不到解决的。
这些大佬组建起来的商会，一定会是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庞然大物，交到谁的手上，肯定是不会放心的。。
就算是和其他的小商会一样，使用股东制度，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发展的结果，就是几个股东合纵连横，最后整个联合在一起的商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所以，她们都是要准备开始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了，拿到海贸的入场券，比别人早一年时间准备，这是幸运，也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