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到了。
柴曼娜没有车，跟陈竹月一起坐米博简的车去了陵园。
车上还拉着陈竹云和米文耀。
和往年一样，先去祭拜了姥姥和姥爷，再去祭拜老柴。
当站在老柴的墓碑前，柴曼娜才想起来，忘了添加菓菓的名字上去。
结束之后，陈竹云和陈竹星分头去祭拜婆家人，柴曼娜和陈竹月在米博简的车里等待。
陈竹月抱着菓菓跟她说话，柴曼娜闭着眼睛休息。
手机响了，柴曼娜拿出来一看，曹寻巧打来的，赶紧接通：“妈。”
“娜娜，你能不能借辆车送我跟你爸回村里？”
“妈，借的车没有安全座椅，菓菓一个人坐在后面，太危险了。”
曹寻巧早就想好了：“你把菓菓放在你妈那里，让她看一天。”
柴曼娜最反感这样的话。
自从菓菓生下来，曹寻巧根本没管过，哪来的底气这么说？
噢，谈付出的时候，跟我讲权利。
轮到我讲权利，你又跟我扯义务？
不然就是不孝顺？
虽然说带孩子这事，愿意帮忙是情分，不愿意帮忙是本分，都能理解。
怎么到了陈竹月这里，就成了应当应分的？
柴曼娜很想直接拒绝她，可看在黎洪哲的面子上，用词依旧婉转：“我妈最近身体不舒服，菓菓闹腾的厉害，她带不了。”
“那算了吧。”
曹寻巧撂下这句话，挂了。
陈竹月很担心：“你这么跟婆婆说话，不妥。”
“说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后悔有啥用？”
柴曼娜重新闭上眼睛，心想反正一年就见几次，她能把我怎么样？
等陈竹云和陈竹星祭拜完，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今年和往年不同，没有去陈竹云家里，而是直接去饭店订了一桌。
完事又被米博简拉回了家。
柴曼娜瘫在沙发上，看着兴奋地和米博简玩闹的菓菓，无力地感叹：“年轻真好啊，我浑身都疼。”
“上午就爬个楼梯，把你累成这样？”
“呵呵，你陪着她玩吧，我去睡会儿。”
等柴曼娜睡醒，都已经是傍晚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米博简该不会把菓菓带出去了吧？
他从来没有单独带孩子出门的经验，要是一眼没看住，跑丢了...
柴曼娜跳下床，迅速打开房门，好吧，一大一小两人静静地躺在爬行垫上，睡着了。
菓菓身上盖着米博简的外套，而米博简，怀里搂着一个沙发抱枕，弯曲的像一只虾。
柴曼娜悄悄走进厨房，把壁挂炉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一般情况下，3月中旬暖气就该停了，可柴曼娜怕冷，就没关，一直持续到现在，只是把温度调低了一些。
菓菓早就养成了进门脱鞋，光脚满屋乱跑的习惯，反正地板是热的，柴曼娜也不担心她着凉。
柴曼娜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薄毯子，轻轻给米博简盖上，没有去动菓菓身上的外套，免得把她惊醒。
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柴曼娜觉得米博简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正常多了，至少不像个小痞子。
天色更暗了。
柴曼娜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睡的，也不敢开灯，只能悄悄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家里的食材很多，都挺新鲜的，只是最近吃的花样也不少，柴曼娜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随手打开美食APP，决定第一眼看见什么，就做什么。
结果半天刷不出来图片，她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刚要关掉，冒出来一张春卷的照片。
关掉手机，柴曼娜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做，却发现，还真没挑战过这个。
重新打开手机，研究了一下菜谱，直到胸有成竹，她才开始和面，拌馅。
忙活了一半，厨房门开了，米博简眯着眼睛，一只手挠头，一只手还搂着抱枕：“你醒了？”
“废话，难道我在梦游啊？”
“谁知道呢？”
柴曼娜取笑他：“喜欢这个抱枕？送你了。”
“嗨，随手抓的。”米博简转身把抱枕扔回去，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这什么？”
“春卷。”
“你不嫌麻烦啊？”
柴曼娜没好气地怼他：“吃饭也挺麻烦的，你干脆戒了呗。”
“我跟你有仇？你老这么说我。”
柴曼娜笑的直抖：“谁让你小时候那么调皮，看见你就来气。”
“得嘞，惹不起我躲得起。”
“别走呀！陪我聊会儿天呗，整天就我跟菓菓两个人，都快憋死了。”
米博简打了个哈欠：“聊十块钱的吧。”
“你跟安娜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半死不活，就像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都知道活不久了，可具体哪天死，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柴曼娜莫名伤感起来：“唉，这世上的事啊，最难办的就是感情。放手，疼，不放手，也疼。”
“怎么着，你跟姐夫也有矛盾了？”
“呵呵。”
米博简对她这种态度，极其不爽：“是你拉着我聊的，又这么敷衍我，有没有点儿诚意？”
柴曼娜手中捏着一张面皮，回头看他：“你听听你问的话，哪对夫妻之间没矛盾？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对不对？”
“问题是，你俩现在没睡一张床。”
柴曼娜抬脚踢了他一下：“纯洁，纯洁一点儿行不行？”
“我出去了，你净欺负我。”
米博简说着转身，却被站在门口的菓菓吓了一跳：“妈呀！”
柴曼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去虚虚地搂着菓菓：“你醒啦？”
米博简捏着嗓子照搬柴曼娜刚才的话：“废话！难道我在梦游啊？”
菓菓被他这种怪腔怪调给逗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柴曼娜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你跟舅舅去外面玩，妈妈给你做春卷吃。”
菓菓乖巧地点头：“舅舅，我想骑大马。”
“走着，舅舅今天让你骑个够。”
柴曼娜有些不放心：“你慢点儿，我怕她摔了。”
“放心吧，我俩配合的可好了，是不是小宝贝？”
菓菓得意洋洋地抬起小脑袋：“我可厉害了，长大了要当一个龙骑士。”
“行吧。”柴曼娜故作惆怅：“看来我还得给你养条龙备用啊。”
菓菓哪里知道她在开玩笑？
一听可以养条龙，她立刻提条件：“我要粉色的，身上还有亮晶晶闪粉。”
柴曼娜忍不住笑道：“龙要是听见这种需求，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