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么问的？
还是当着柳絮的面。
柳含烟微微有些尴尬：“你这孩子...”
“妈，你就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觉得娜娜在耍心眼。”
柳含烟心里很清楚，要是回答的不好，母子两个肯定得吵起来。
她有些埋怨柳絮。
她没有女儿，柳絮是她的外甥女，所以在她心里，多少也把柳絮当女儿看待，昨晚才会随口说了几句。
可她没想到，转头柳絮就跟茶海说了。
难不成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也变的这么直接？
现在怎么办？
柳含烟很为难，可柳絮不为难，她看着茶海笑：“姑妈的反应就是答案。”
茶海站起身：“行，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走了。”
柳含烟当然不会让他走。
这要是走了，不管柴曼娜以后跟茶海会不会分开，只要茶海想起今天这事，心里就会对柳含烟有看法。
牵扯到婚姻大事，儿子一旦对母亲有看法，那都是大问题，及其影响家庭和谐。
“小海！”
柳含烟叫住他：“我原话是这么说的，娜娜不管是真傻还是装傻，看起来都像真傻。”
茶海手扶着门把，没有回头，稍稍站了一会儿才开口：“就算她在装傻，她有损害过我的利益吗？没有！”
柳絮笑道：“可她如果不认识你，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条件。”
这话不好听。
柳含烟变了脸色：“小絮，你小看了娜娜，也高看了小海。我儿子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
茶海心情又不好了。
自己亲妈盖了章，说自己不行，这酸爽...
柳絮想不明白：“姑妈，你不是说担心我哥被她迷晕了，为了她干出一些糊涂事来。”
柳含烟真想把柳絮的嘴给缝上。
担心担心，没发生的事情才会担心，如果发生了，只要善后就好了。
茶海转过身，看着柳絮：“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到现在为止，娜娜没有做一件伤害我们的事情。”
“怎么没有？她昨天骗姑妈说家里有事，结果姑妈打电话过去，根本没事。”
茶海这才明白，原来是为这个。
“昨天是菓菓的生日，娜娜答应菓菓，要和她前夫一起给菓菓庆祝，可她不好跟你说，只能找了个借口。”
柳含烟听见这个，有些急了：“怎么不早说？菓菓生日，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我也忘了。”
“完了，整天说自己爱菓菓疼菓菓，连她生日都没记住，娜娜该怎么看我。”
茶海安慰她：“没事，娜娜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们，连我丈母娘都不知道。昨天就我们三个大人，跟菓菓一起过了生日。有爸爸妈妈陪着，菓菓很高兴。”
柳含烟拿起手机：“不行，我得给娜娜打个电话。”
“别打了，菓菓在幼儿园摔跤磕破嘴，娜娜去幼儿园了，没空接你电话。”
柳含烟哪里还待得住？
“走走走，你带我去幼儿园，我这个当奶奶的，必须得表现一回。”
茶海挡住门：“没必要。既然你对娜娜有看法，以后你们就少接触，这样大家都舒服。”
“胡说！”柳含烟已经穿上了外套：“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儿媳妇，怎么少接触？”
“妈，你要是不喜欢她，真不用勉强。”
“我没不喜欢她，我就是跟小絮闲聊天，随口说了那么两句。”
柳含烟都要郁闷死了。
在她看来，昨晚跟柳絮的谈话，就是娘家人闲聊天，互相吐吐槽。
谁知道柳絮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柳絮还觉得委屈：“姑妈，你哪像随口说的样子？”
茶海手机响了，一看柴曼娜打来的，迅速接通：“喂？”
“小海，麻烦大了，我把电脑忘在出租车上了。”
“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柴曼娜的心思全放在幼儿园了，哪里记得住车牌号？
“没记住，我坐在后排，也没看清司机的样子，不过我扫码付款的。”
“你把付款的信息发过来，我想办法。”
柴曼娜都要哭了：“我大意了，对不起。”
“没事，一台电脑嘛，问题不大。”
“里面有很多报表...”
茶海安慰她：“我们遵纪守法，没有偷税漏税，就算被人放在网上，也不怕的，对不对？”
“话是这样说，但是人言可畏...”
“真没事，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呢。”茶海改口问她：“你在哪？”
“我带菓菓去医院，她上门牙磕掉了半颗，下嘴唇破了几个小口子。”
茶海很后悔，早知道这么严重，自己应该早点儿赶过去的。
“你把医院名字告诉我，这就过去。”
“别，你先找电脑，我应付的了。”
电话挂断了，茶海立刻打开门：“我有事先走了。”
柳含烟跟在后面：“菓菓怎么样？”
“妈，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装样子。”
茶海说着话，脚下也没停，匆匆往电梯走去。
柳含烟也不解释，打定主意要一起去。
柳絮就尴尬了。
今天这事都是她嘴快惹出来的，现在跟着去也不对，不去也不对，怎么办？
好在柳含烟没有忘掉她：“小絮，你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柳絮只能答应。
来到车旁，茶海坐进驾驶位，柳含烟立刻坐进了副驾驶。
茶海偏头看她：“真要去？”
“是。”
“不说娜娜耍心眼？”
柳含烟噎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怕她耍心眼，我是怕你受伤害。”
“我能受什么伤害？”
“我怕她...”
茶海懂了，不禁失笑：“怕她惦记我的钱？”
“我是怕她踩着你向上走。”
这个角度倒是茶海没想过的。
仔细一琢磨，柳含烟的担心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踩着男人上位的，这些年也见过很多，不算稀奇。
可茶海不信柴曼娜是这种人。
发动汽车，茶海慢慢回道：“你好好想想，她有刻意和别人接触过吗？多多生日那天，家里来了那么多人，你见她跟谁多说话了？”
“傻子才会选那天。”
“行，那你说，除了那天之外，她还有机会跟别人见面？”
柳含烟还是担心：“日子长了总是有机会的。”
茶海沉默了一会儿，控制汽车拐入大街：“少见面多稀罕，算了，你们还是少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