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吧？”余念问。
黎羡川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嗯。”
“也还好，所有重点部分都抹除了，看起来就一普通车祸。”余念想，若不是自己特地留意过，恐怕都注意不到。
“本来就是一普通车祸。”黎羡川面色淡淡。
余念一愣，嬉笑着点点头。
“对了，你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接驾啊。”余念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别乱用词。”自从跟着余念看过诸多古装宫斗剧，又适应了现代的节奏之后，黎羡川对那些固定观念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但还是忍不住纠正道。
余念轻‘啊’了一声，眉目舒展，“接驾吗？”
她嘿嘿一笑，“你说，如果哪天你回去大离，真的还能适应那里的礼教俗物吗？”
黎羡川一怔，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两分惊异，这个问题从遇事向来不深想的余念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有些玄妙。
他没回答，只是目光微移，面色冷沉，“我没手机，所以联系不到你。”
余念的注意力顿时被拉走了，意识到这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一阵恍然之后不由扶额，语气带着两分懊恼，“这段时间共用手机都习惯了，都忘了该给你配一个了。”
她嘟哝着，“这个时代出门没有手机得多难过啊。”
她扭头，“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黎羡川没有说话。
余念不由凑了上去，“怕花我钱啊？嘿，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鼻尖对着，白皙的脸蛋离得很近，黎羡川下意识地微微后仰，眼帘微垂。
余念歪开身体直接和他擦肩而坐，黎羡川微微低头，就能看到肩膀旁晃动的脑袋。
“大不了你就当我是你的金主呗。”余念‘哈’了一声，“金主的钱是不需要心疼的。”
余念说着说着，小脸带着两分兴奋，染上了两分红晕。
黎羡川轻轻笑了，随即问，“金主是什么？”
“等等。”余念又捞着他的肩膀，脸对着他，满目热切，“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黎羡川对上她的目光，一愣，“怎么了？”
“再笑一个再笑一个。”
黎羡川无奈，“笑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是没看过。”
余念眉头微蹙，“看过是看过，但是好像都没什么印象，你难得笑得那么欢畅，错过可惜了。”
黎羡川竟有些无言以对。
“快笑一个，金主大人命令你。”余念故作严肃地说道。
黎羡川扯了扯嘴角。
余念有些失望，“算了吧，下次我肯定不会错过。”
这次，黎羡川无意再追问她为什么那么想看，岂料余念自顾自地抱怨着和盘托出。
“云泽，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余念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欢悦，眸光纯澈。
黎羡川又是一怔，对这句夸赞莫名地就有些接不住。
余念说完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别怕呀，你在这笑了又不会影响你大将军的威严，没人告诉他们的。”
这下，黎羡川终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硬朗的线条柔和生动，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撒入了点点星尘，微勾的唇角像是挠在心上。
余念一呆。
她呢喃着，“真好看。”
黎羡川笑意渐深，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但是某人却把这一幕记得牢牢的，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让她对其他帅哥的美色兴致缺缺，此是后话。
此话题一过，说好第二天去买手机之后，余念就回了房间。
一早，余念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陈笠打来的。
说好会去一趟龙盛之后，陈笠在电话里就没有再多说，但是可以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兴致。
余念今天做的早餐很丰盛，意为庆祝黎羡川的首战告捷。
对此，黎羡川不禁问道，“昨天晚上的不算吗？”
“昨天那是犒劳你的辛苦。”余念理直气壮，非常坦然。
若是蔺秋在，多半是要说她这是仪式感作祟，而黎羡川则是心里一暖。
两人打算先去龙盛回来再买手机，顺便逛逛街，用余念的话来说，就是劳动过后的放松。
照旧来到了陈笠的办公室，一进去，他就起身迎过来，眼中探究和惊讶毫不掩饰，笑容半点也不落。
“来了，快坐。”陈笠的态度称得上热情。
“冒昧问一下，这种情况算是考验的难度吗？”黎羡川开门见山，虽然这一单肯定是没问题了，但是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是预料中的难度。
陈笠有些惊讶，随即明白了他的顾虑，立马解释道，“这是自然，既然已经约好了那就不会改变，只要你完成了，无论是怎样的手段和变故，我们只要结果，现在看来，你完成得很完美。”
像是这句话还不足以表达他的赞赏，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在龙盛任职也不短了，你这样的效率，我是第一次见，就像之前的挑战一样，处处都是惊喜。”
面对这等滔滔不绝地夸奖，大将军岿然不动，淡定地笑纳却并不放在心上。
这些他已经听得够多了，无论是发自肺腑地心意，还是虚情假意地恭维。
表达完自己的心情之后，陈笠拿出了黎羡川真正重视的东西，那份条款优渥的合同。
就在这时，替黎羡川欢喜的余念冷不丁道，“等一下。”
“怎么了？”陈笠心情不错，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合约的时间我想改一下。”余念说道，面色冷静，颇为认真。
黎羡川一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怎么了？”
余念本想直接说条件，但是想到这终究是黎羡川的事，不由道，“陈经理，我想和他先说一会儿话可以吧？”
“当然可以。”陈笠面色未变，还特意自己去了外面办公区，把位置留给了他们。
对余念善做主张的行为黎羡川没有半点意见，只是又问，“怎么了？”
“把合约改成随时终止吧，分成少一点也行。”余念打着商量道，显然早就有了计较。
黎羡川闻言，顿时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这里，随时终止自然是最方便的。
不过他知道余念应该想的不是这点，不禁问道，“为什么？”
余念眉头微拧，“这工作太危险了，不一定非要一直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