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准备去哪？”谷昙看到放下车窗露出的面容，微微惊讶。
顾玉宸轻轻一笑，“来找你的。”
“嗯？”
顾玉宸看了一眼又来陪她摆摊的冯文文，后者一对上视线，就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两人齐齐地看着她离开，然后对视一眼，都禁不住笑了。
谷昙将东西往角落里一收，隐形黄纸一放，就轻装上了车。
或许是因为共享了彼此最大的秘密，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越相处也越觉得两人意外地合拍。
“你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准备好了吗？”顾玉宸笑着问道。
谷昙语气放松，开着玩笑，“我有没有准备，你看不出来吗？”
谷昙沉迷于学习以外的事情，顾玉宸自然是知道的，他笑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是胸有成竹呢。”
“能混个学籍吧。”谷昙淡定得很。
这便是有得上，但是也没什么可以挑的资格了。
“已经很不错了，像我，也没上过大学。”顾玉宸如是说道，但准确地说来，他连小学都没毕业。
“顾先生，你可别埋汰我了，堂堂总裁，这个高度可令人望尘莫及。”谷昙乐了。
谁能想到，入世既巅峰的顾总竟然是九年义务扫盲的漏网之鱼。
顾玉宸眉宇间带着两分无奈，眼神柔和，“大师何必拿我打趣呢。”
谷昙冷静了一下，“我们这算商业乱吹吗？”
“都是实话。”顾玉宸嘴角含笑。
两人如常一样去了一家新发现的餐厅，之后由顾玉宸送谷昙回宅院。
目送车辆远去，谷昙转身走进院子，就和小陶打了个照面。
门缓缓关上，四周有一阵无法让人察觉地能量带升起。
小陶支着爪子问道，“昨天那东西还在跟着你吗？”
谷昙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自然。”
“到底是什么东西？干脆捉来得了。”小陶也不知道是哪方小鬼胆子那么大，竟然敢缠上翠屏山的传人，不亚于找死。
“你说得对。”谷昙本来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的，结果只是远远跟在她身边而已。
只是刚才顾玉宸来找她的时候，那个东西就消失了，她以为他离开了，没想到一转身，就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她话音刚落，就着手中不知何时捡的石块，朝墙外砸去，然后就砸进来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东西，直接落在地上。
小陶嫌弃地跳开，落在谷昙的肩上。
那人看到谷昙，顾不得身上不可控地压制，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见此，谷昙便明白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罢了，正巧昨天到今天都没生意上门，没被看出来倒也正常。
若是知道自己本事的人做出这种事，谷昙定然很好奇，但现在，她倒觉得多半是哪路没轻没重地小鬼。
不过，联想到他中间的那段出现又消失，她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特别是跟在一个无冤无仇地小姑娘身边，说不准还做过哪些坏事呢。
这物短暂地惊诧过后，便是满满地戒备，“你是什么人？”
谷昙神色平缓，“这倒有意思了，你跟踪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沉默了一下，眼神冰冷，“我没有跟踪你。”
“你是认为我脑子不好，还是想让我脑子不好？”
男人不语。
“算了，你人呢落在我手里，是别想轻易走掉了，来我问你点简单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点他倒是没有含糊，“甲由。”
“名字不错。”
“……”
“什么所属？”
甲由冷冷地看着她。
小陶的鼻子嗅了嗅，“山魑。”
谷昙了然，“这就更奇怪了，我这段时间都没离开市区，哪招惹到的？”
山魑这种物，从某种意义上和小陶属于一种类型，都不是由人而成的恶灵，而是天生天长的。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小陶是那种纯粹的天地灵物，而山魑带了点恶灵的特征，行事亦正亦邪，端看其修炼法门。
而山魑也很少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谷昙这段时间不可能招惹到这样的存在。
被看出原形，甲由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多看了小陶一眼，他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面前的这只猫竟然是他的同类，也难怪，面前的这人竟是天师，那么她养的不是普通的人类宠物，自然也是正常的。
“无可奉告。”甲由如是道。
谷昙轻轻一笑，“那你觉得我该如何逼问一番？”
她微微侧头看小陶，问道，“你觉得拘灵塔怎么样？”
小陶点点头，“这东西最适合审讯用了。”
甲由脸色一变，“拘灵塔？”
拘灵塔便是前段时间用来折腾常胤的法器了，不过这话却是唬人的，之前小陶将常胤送回翠屏上，就没带回来。
甲由显然也听说过这类法器，这类法器天师常用，却更偏向于针对恶灵，但是对山魑的作用也不小，也会受到创伤。
甲由的面色有些不善，“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你直接说了，我再考虑用不用。”谷昙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威胁，但也不是开玩笑的。
甲由神色莫测，眼中一丝红光闪现，思考着自己破开境地的可能性大不大，可是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却不由心抖了抖。
谷昙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可能我太过孤陋寡闻，你没听说过我正常，那我就自爆一下家门，翠屏山一脉传人，对付你应该还尚可。”
甲由这下彻底放弃了。
他很少触及到人间的事情，但不是对这些天师门派一点都不了解，其中翠屏山可是令人十分忌惮的存在，而这人出自翠屏山，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过他依旧很冷静，谷昙只是捉住了他，却没有证据表明他是想伤害她，自然也没有由头处置他。
只是这个想法才从心里升起，就听到谷昙说道，“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跟踪我的人了，我很好奇你想做什么，那你就只能如实交代了。”
甲由微微抿唇，心里很是后悔，若是他知道这人类竟然是天师，他绝对不会这么莽撞，不对，若是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这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