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男款。”
可以确认了。
她的仇人，就是男人。
莫蘅闭了闭眼睛，强行压制下内心的激动，黑眸再次睁开，哪里还瞧得见先前的情绪。
女孩情绪变化之大，皆收容于季越淮的眼中。
她的惊，她的震颤，她的激动……每一丝情绪都无比的情真意切，让他好奇，到底是谁曾经伤害过她？才会让她这么执着地寻找一个人。
季越淮细心地捕捉到了女孩掩藏得极好的，他差一点错过的微末的恨意。
她找的，应该是她的仇人。
落日的红晖透过陈旧的窗口照射进来，提醒屋里的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莫蘅寻思着，她这么久没过去，林家父女应该回家了，她想了想，低声道：“季同学，那就麻烦你了。”她指的是名单的事。
季越淮还没表示什么，莫蘅就站了起来，一看就知她要离开了。
果不其然，女孩开口：“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等等。”
季越淮看到了什么，伸手拿过，递到莫蘅面前。
那是一瓶饮料，浅浅的奶-白色，用玻璃杯装着，没有包装纸，和早先季越淮送给莫蘅的牛奶一看就知出自同一个品牌。
“给你。”
莫蘅还没有接过的意思，季越淮直接塞到莫蘅手里了，还嘱咐道：“握紧了，玻璃杯，易碎。”
听着他的声音，莫蘅的手掌下意识紧了紧。
她低眸，睫毛浓密纤长，遮去了她一半的眼睛，她的视线落在手里不自觉握紧的玻璃杯上，玻璃杯里的奶-白液体混了不正常的红，那是透进了窗子的夕阳余晖。
“谢谢。”女孩的声音轻轻的，不是刻意压低的轻，而是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轻，轻很恰到好处，季越淮刚好听得清楚。
他的唇角一弯，算是对她的回应，只是……瘦弱的女孩只看着手里的饮料，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
季越淮的眉宇之间闪过几丝懊恼，转眼再看，他的面容回归平静，什么都看不见的平静。
“徐林，送她回去。”
他像意料到莫蘅会拒绝他，又添了一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出一点纰漏。”
季越淮刻意提到“救命恩人”，徐林的脊背立刻挺直了，徐林一脸严肃，宛如接过重大任务：“是，少爷。”
莫蘅：……
“救命恩人”仿佛成了一顶帽子，被季越淮戴在了她的头上。
搬出“救命恩人”了，莫蘅自然接受了季越淮的好意。
“季同学，再见。”
带着他的饮料，女孩背过身，下了楼。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影了，正襟危坐的少年堪堪收回眼神，他的身子斜了些角度，放在膝盖上的手掌自然而然撑住侧脸，手肘靠在了椅身上。
他微微歪着脑袋，耳朵上的红意还未全然褪去，耳垂处，莫名染了一点红。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找了一个电话。
正准备拨出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停顿在播出按键上，半晌，才把电话播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