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嘴上对莫大山刻薄，却不想和莫大山离了心，她还在骂骂咧咧着，不过声音小了很多，听着没那么嘈杂。
即便这样了，莫大山还是觉得莫老太太的辱骂很刺耳，他强颜欢笑说道：“小蘅，爸爸给你做菜去了。”
莫蘅嘴唇微动，还没出声，就听到比莫老太太的骂骂咧咧更刺耳更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楚玉莲。
“都长这么大了，十六岁有了吧，我们惜惜十六岁都知道照顾生病的我，你也是十六岁，你让你爸爸做饭给你吃？”楚玉莲摇着脑袋，眼神鄙夷，“你爸这腿还不方便。”
阴阳怪气的楚玉莲对莫蘅而言，反而是新鲜的。
见惯了楚玉莲装模作样，这会儿楚玉莲阴阳怪气，不掩饰自己的恶毒了，莫蘅真还挺不习惯。
“嗯……”莫蘅连连点头，似乎赞同了楚玉莲的话，一声低呵从她嘴角逸出，她看着楚玉莲，问的却是莫大山：“爸，我让你做饭给我吃了么？”
莫大山看着挺生气的，但莫蘅留意到，他对楚玉莲的阴阳怪气好像并不惊讶。
莫蘅叫了莫大山，莫大山欣喜地回过神，他连连点头：“对，对，没错，是我自己想给小蘅做饭，小蘅没让我去做饭。”
说完，莫大山又问了句：“女儿，你饿不饿？”
“饿。”莫蘅没撒谎，她放学之后，连饭都没吃就赶车回莫家村了，一下午脑力活体力活齐活了，她能不饿吗？
“爸爸这就给你做饭去！”莫蘅说饿，莫大山又是心疼，又是高兴的。
高兴莫蘅没有怪他，怪他就不会跟他说饿，心疼莫蘅这么晚了都还没吃饭。
“这么急着回家干嘛？不能在你姑姑家吃过晚饭再回来吗？”莫大山一边念叨，一边朝灶台走去。
他腿瘸，但走得不慢，灶台离饭桌不远，饭桌这边的声音，灶台那边通通听得到。
楚玉莲脸色尤其难看地咳了两声，叫了莫大山的名字：“莫大山！”
她连“大山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可以闻见她的不悦。
莫大山开火的动作稍顿，抬头，往不远处的楚玉莲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挺赌气的，莫大山接着开火，把他整理好食材拿了出来，可以下锅的就下锅。
楚玉莲脸色更难看了，她跺了下脚，狠狠瞪向莫蘅，对莫蘅的不喜全写在脸上。
反倒是莫老太太看不下眼了，莫老太太暗中敲打楚玉莲：“毕竟是我老莫家的种。”
她提醒楚玉莲对莫蘅的态度过分了，楚玉莲私底下想怎么样随她意，但莫大山在这儿啊！
也不是莫老太太护短，她纯粹是为了楚玉莲顺顺利利嫁入莫家，给莫家开枝散叶。
楚玉莲心不甘情不愿收回眼神，倒是听了莫老太太的训。
她确实有恃无恐。
却也不能自爆。
她有莫大山的把柄，可以用来威胁莫大山。
把柄之所以是把柄，是因为还没爆出来。
曝光的把柄，没了威慑力，就什么也不是了。
楚玉莲不至于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