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何止纳兰灼华和小青，就连在对面掐着孟婉君脖子的曲灵溪，被孟拂笙突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是呆呆地愣了半天。
大概长这么大，活了三十多年，都没被人如此口无遮拦，毫不客气地辱骂过吧？
也是够惨的。
不过所谓自作自受，说的也是她。
谁让她没事不再轩辕丘好好修炼灵力，偏偏跑到人间乱窜，跑到人间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孟婉君，跑到他们面前来了。
而且而且，竟然二话不说就掐住孟婉君的脖子。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难道不知道拯救苍生的人，功德都很高，气运也不是一般的好吗？
她一个祸害人的媚姬，竟然敢跟功德比天高的大巫师对抗，真是，不知道该说她愚蠢，还是勇气可嘉。
纳兰灼华咳了声，手中汇集成一个能量球。
曲灵溪见识过纳兰灼华的实力，知道自己若打起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情况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三。
那两个人，实力怎样……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手臂用力，直接将孟婉君给攥着脖子拎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纳兰灼华，你若想杀人，就把我们两个一起打穿吧。我绝不闪避。”
纳兰灼华本也没打算就这么出手。
曲灵溪虽然是个好斗的人，跟孟婉君也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但她目前还不是个疯子。
所以曲灵溪这次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杀孟婉君这么简单。
纳兰灼华手中的光球没有驱散的意思，只对身边的孟拂笙道：“小子，你退到一边去。”
孟拂笙一愣，以为自己出了幻听，但这里除了自己能称为“小子”，纳兰灼华还会用这两个字叫谁？
“你大爷的！你喊谁小子。”
纳兰灼华脸色板起，肃然道：“退后。”也不解释，也不回怼。若不是孟拂笙一直在这里待着，大概要以为纳兰灼华被什么脏东西撞上了。
这突然的严肃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认为曲灵溪敢放肆到当着他们面杀死孟婉君。
虽然可能会让孟婉君受点罪。
可不知为何，看到纳兰灼华那张不容置疑的脸色后，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被压了下去，嘴唇动了动，竟然真没反驳，直接退到后面了。
小青拉了拉孟拂笙，小声道：“这人不对劲。”
孟拂笙眸色一亮，全是惊讶之色，“你说什么？”
小青道：“曲灵溪不对。你仔细注意她的言语和神态，——她从始至终都没跟你我说话，一句都没说，甚至连眼神交汇都能避则避。”
孟拂笙的心脏蓦地一紧，声音直接屏蔽，改用灵力交谈。
“你是说曲灵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她此时过来其实有更大的计划。”
“不能不怀疑。”小青道：“而且我更认为，现在这个站在我们面前的曲灵溪，不是真正的曲灵溪。”
孟拂笙心里一阵波涛汹涌，表面却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甚至还有些孟婉君被人挟制的愤怒，总之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破绽。
小青见孟拂笙装的十分精妙，不由得扬扬嘴角，继续用灵力道：“你也不必紧张，那人都不敢看我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表情。”
孟拂笙道：“若她不是曲灵溪，为何要扮成曲灵溪的样子过来？一石二鸟吗？让我们以为是曲灵溪伤害了孟婉君，好去找曲灵溪报仇，这样巫族和媚族便会斗起来……这人再坐收渔翁之利？！”
小青轻声应道：“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目的，不过让纳兰灼华套上一套也就行了。”
孟拂笙不着痕迹地看了纳兰灼华一眼，“他那鬼脾气能套出什么来？”
这话刚出，纳兰灼华便拨弄着手里的光球，开了口，道：“你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孟拂笙一个趔趄，好险没趴在地上。
“你看！”他给了小青一个“我就知道”的绝望眼神，“这家伙根本不可能套出半点东西。他就是个楞逼！”
小青闭了闭眼。
纳兰灼华突然负手而立，一双青眸沉沉地看向曲灵溪，好似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人卷进去，万劫不复。
曲灵溪竟然被他盯得心里发虚，握着孟婉君脖子的手，都不可抑制地软了几分。
她遂即回过神来，又立即把孟婉君的脖子攥紧，再次发出咯咯咯的诡异动静。
孟婉君痛苦的哽咽了声，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纳兰灼华反背身后的手跟着攥紧，“曲灵溪，你只有一次机会。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这不是商量，让明明站在上风的曲灵溪心头突突的跳，好像自己下一刻就会被纳兰灼华手里的光球打穿心脏。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孟婉君又往自己身前拽了拽，完全挡住自己，只露出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睛。
“痛快。”她冷笑着道：“那我也不墨迹。纳兰灼华，想要孟婉君活命，把浮沉珠交出来。”
纳兰灼华眉头蓦地一挑，“浮沉珠？”
“没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冲破了锁灵池，浮沉珠，你得到了吧。真是厉害啊，让人佩服至极！”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纳兰灼华实在听不出这话里有半分夸奖自己的意思。
不过曲灵溪是媚姬，媚姬的体质在他印象里，好像跟巫师没什么不同吧？
浮沉珠对巫族的人根本一点用没有，对媚姬来说，自然也应该跟普通金丹无二分别。
为何曲灵溪会冒险现身，只为得一颗对自己除了美容养颜作用的珠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纳兰灼华心里思索，嘴上却不墨迹，直奔主题。
曲灵溪冷笑了声，道：“就凭你们放不下孟婉君的命！如果寻常，她死便死了，但如今赤贯妖星出世，她的作用举足轻重。她若死了，你纳兰灼华，就活不了。”
孟拂笙愕然地瞥了纳兰灼华一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想起来之前纳兰灼华被打断，没说完的话。
纳兰灼华嘴角微微扬起，“可以啊，了解够多。既如此，交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