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权冽准时到了公司。
他刚走出电梯，韩奚哲已经在那里等着，边走边向他汇报事情。
快到办公室门口，韩奚哲忙说：“权副总在里面，来了有几分钟了。”
权冽像是意料之中，淡淡应了声，紧接着吩咐“会议三十分钟后开始，让他们准备一下。”
“是。”
韩奚哲刚回答，权冽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权冽率先将外套脱掉挂在一旁，直接在办公桌前坐下开了电脑。
“三叔怎么有时间过来？”他说。
权洛舟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身，径直坐在权冽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淡淡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忙什么？”
权冽转过视线，眸光平静，“我不懂三叔的意思。”
“呵。当初老爷子给你震耀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加上后来你父亲给你的百分之十股份，唯一多余你的便是老爷子手里的股权……你会不会觉得，我被老爷子召回来管理公司，认为我威胁到了你？”
“那倒不至于。”权冽说，牵动了唇角。
权洛舟感觉到他的嘲讽，倒也没生气，“先不提这些，你算计这么久，就不怕老爷子到时候质问你？”
“爷爷一向是非分明。任何人做错事，都应该为此付出应得的代价。你、我包括其他人，没有例外。”
“你说我一个刚整整入行不久的，之前还是个老师，谁会相信我有能耐去吞钱并收买官员呢？”
“你做没做，自然有人去调查清楚。三叔从现在只需要回家好好歇着，到时候，监察组自然会联系你。”权冽说，目光一直看着电脑屏幕。
办公室内气压低沉，回荡着权洛舟的笑声。
权洛舟低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阴森。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把玩着手腕上的腕表。
权冽顿住手里的动作，偏过头，对上权洛舟阴冷的目光。
“很早了。”
“哦？”权洛舟交叉十指，将手肘抵在桌面上，整个人往前倾，说“那就说明，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
见权冽并未否认，权洛舟笑意更深，“是我大意了。”
权冽视线沉沉的盯着他，半晌，道“当初你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你丝毫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情，可暗地里，在大伯身边安插眼线，收买赵总等人。我想了很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从你一开始放弃来集团工作选择当大学老师，不过是为了让包括大伯在内的所有人都轻视你，觉得你与世无争。你也就有了充裕的时间来计划所有的事情。不过我很想问你，既然想争，爷爷当初给过你机会，为什么不接受？”
“别人施舍的，我不需要。”权洛舟无所谓道。
权冽听了，眼前莫名出现权洛舟十五岁那年回权家的场景，那时候，权洛舟还只是个瘦弱腼腆的少年。后来，他便一直以那副温和、玩世不恭的样子对待众人。
沉寂间，权洛舟忽然起身，“好了，我也该走了。”
权冽没答，也没阻止他的行动。
倒是权洛舟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他问：“想知道，林染西死之前留了什么话吗？”
权冽原本平静无澜的眸子，有片刻汹涌，但很快恢复宁静。
随后，权冽说：“与我无关。”
“你果然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