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冷漠的瞥了唐老爷子一眼。
“别拿这些话来压我，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
唐老爷子干笑两声，握着拐杖的手指头扭动了两下。
“是华都博物馆的馆长老周，不知打哪听来的消息，得知了这幅《云雨山川》图，你也知道夜白的画作现在已经是天价了，物以稀为贵，这第二幅画作出现在咱们华国，官方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
华都博物馆是国家级的博物馆，这里面存放的都是几句代表国家的古董极艺术品。
能进入华都博物馆的现代绘画作品，必须是国际顶级画家。
夜白虽然只有一幅《彼岸花》，但是这幅作品却运用了极其诡谲的绘画方式，至今都是各色画家极其研究艺术的学者们研究的作品。
包括唐老在内，也都非常欣赏夜白这个人极其他的作品。
可他除了《彼岸花》问世之外，就再也没有创造过其他作品了。
《云雨山川》出现在华国，对官方博物馆来说，绝对是树立国家文化形象的绝佳机会。
白老听后到是没觉得意外。
可自己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作品献出去。
“老白啊，我知道你不缺钱，不缺利，但是如果你能把这幅画先给国家博物馆，这绝对是名留青史的好机会，而且价钱方面也好说，老周那边说一定会按照夜白画作的市场价格严格评估给你的。”
白老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这件事儿，我还需要在好好想一想。”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临时起意，老周也是天黑之前才找到我说起这件事儿，随后我就赶来了你这么，说实话，这幅画也是救急的作品，明天华都博物馆有一场国际展览要举办，原本是有一幅压轴的滕红秀的作品展示，但是今天这幅画作突然神秘被窃了，目前还没找到凶手的踪迹，老周这边都急死了，这才无奈之下来找你帮忙的。”
听到这里，白老也不再犹豫了。
“国际展览肯定有很多外国友人过来看展，如果压轴的画作没有了，就会有损我们国家的形象，所以必须要拿出一副像样的作品才行。夜白的作品稀有金贵，再加上《云雨山川》图至今还没有问世，等明天在展厅展览的话，必然会引起一场轰动。”老唐分析道。
白老沉默好一会儿，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这样吧，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待会儿再给你答复如何？”
唐老费解：“你还做不了主？以前不知道是谁天天吹嘘在家里地位多高多高呢。”
“哼，这叫尊重懂不懂！”
白老这句话也是掩饰自己的心思。
这幅画要不要卖给博物馆，还是要经过这幅画的主人才合适啊。
“那好吧，我等你半个小时，人家老周还在我家里等消息呢。”
两个人离开书房，白老交代白康成、白康言好生招待唐老。
他的目光朝白浅沫看了一眼。
“浅沫，跟我来书房一趟！”
白浅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老爷子和唐老聊了些什么？为什么唐老一出来，老爷子就叫她去书房。
好奇的跟着白老来到书房。
白老坐下，吩咐白浅沫把书房门关上。
白浅沫关了门，走到书桌前。
老爷子则目光幽深的盯着她看了一阵儿。
那看人像是安装了X光，能直击内心最深处的组织结构。
“是这样的，刚刚唐老头来找我要一样东西，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什么东西？”
白老起身从暗格中拿出自己珍藏的宝贝，打开盒子，将画轴在桌面上展开。
“云雨山川！”
白浅沫眼神几不可闻的晃了一下。
白老将唐老的来意说明后，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浅沫。
“你觉得呢？”
“这幅画其实比起彼岸花的话，还是差了些火候的，如果明天在国际展览上问世，别人可能会觉得夜白是不是水准有所下滑了？”
妈呀，这幅画她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完成的作品，彼岸花她何时用心搞了一下午啊。
这对比不要太明显，别到时候让人怀疑是赝品，那可真就砸了夜白的名声了。
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白老有些诧异，这幅画已经这么出神入化了，这丫头还挑剔？
“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白浅沫点了点头：“这幅画有点拿不出手！”
虽然白浅沫没有说过自己是夜白，但老爷子心里早就清楚了夜白是谁。
但是真的听到白浅沫说拿不出手的时候，老爷子心里那个颤啊。
拿不出手？
竟然说拿不出手？
“那可怎么办呢？华都博物馆象征的是国家形象，既然周馆长想到来求助我们，我如果不帮忙，明天华都那边没有压轴的作品的话，会有损大国形象的。”
白浅沫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保护夜白的名声也同样重要。
这幅《云雨山川》当时只是用来做包装纸的，现在却要进入博物馆？
对于追求完美的她来说，绝对是不可以的。
不过当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博物馆那边的突发状况。
想了想，似乎只有自己在重新画一幅了。
“爷爷，你去告诉唐老，让他明天一早来拿画。”
*
爷孙两个人在书房交谈之后，白老把唐老爷子叫来书房。
“《云雨山川》图我不能给你！”白老慢悠悠喝着茶。
唐老神情一愣，着实有些意外。
白益贤从政数十载，是个忧国忧民、极其爱国的人。
按照他对这老头子的了解，一旦遇到有损国家形象的事情，老白肯定会身先士卒、鞠躬进退，何况只是一幅画呢？
来之前，他是笃定了老白会把画献出来的。
“你没开玩笑？老白，你还是我认识的老白吗？”
白老故意笑着摇了摇头：“是你根本不了解我。”
“不是，你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自私？一大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利益熏心？虽然夜白的画作的确非常值得收藏，可这说起来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难道比起国家荣誉更重要？”
那个年代的人对忠于国家、维护国家颜面是极其看重的，在唐老眼里，白老这时的拒绝已经不能用抠门来形容了。
“呵呵，既然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啥你还收藏那么多宝贝？”
“我那叫终于爱好，是没办法用金钱衡量的……”唐老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感觉自己的回答，咋像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不是，我就算对古董收藏痴迷，如果国家需要的话，这些身外物我可以立刻上缴，还是无条件的。”
白老呵呵冷笑两声：“说的跟真的似的，刷刷嘴炮谁不会啊。”
唐老怒了。
“如果你舍得把《云雨山川》图拿出来，我就把那套收藏了三十多年的唐朝的玉石围棋免费相送。”
白老眼皮一跳，老狐狸上钩了。
“当真？”
“自然是当真！”
白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明天上午八点来拿吧，不过看在你愿意割爱的份上，我给你一幅比《云雨山川》图更好的作品。”
唐老眯着眼睛打量白老。
“你这只老狐狸不会像蒙我吧？我要的可是夜白的真迹，别想着拿别人的作品来搪塞我。”
白老笑着摆了摆手：“放心，保证是夜白的作品，而且是目前谁都没有欣赏过的作品。”
唐老满脸狐疑。
这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瞧他那嘚瑟的样子，就像是夜白的画不要钱随便拿似的。
不过眼下也只能相信这老家伙了，想着他应该也不是随口胡诌。
“那好，明天八点，我准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