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前辈，上楼吧”沈山河轻轻说了一句，墨染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舍的登上了楼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对于墨染而言，能够见到昔日的老友，是太过于开心的事情。他们这样行将就木的人，真的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没想到，三两师兄会在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过来找你的吗”墨染回到了房间之后依旧忍不住流着泪
“我来这里之后，想开个武馆，就找到了这里。他就在这里，握着个酒瓶子，抱在柜台上，和你刚刚看到的一样”
沈山河开口说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墨染哽咽着说道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啊，周老头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说过他的身份，可能是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吧”
“也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联系了，咱们也就别打扰他了。每天喝喝酒，睡睡觉，也是很不错的嘛”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大师兄的心，可能已经死了。掌门说得对，活着就很好了。明天我去买点材料，酿酒，酿最好的酒”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大师兄可能会喝到我亲手酿的酒。这个银子的事情”墨染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一说银子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明天早上咱们早点出门，去卖点东西，就有银子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沈你困不困，不困的话，咱们这就走，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墨染开口说道
“大半夜的有地方卖东西？”沈山河惊愕的说道
“有，当然有了，跟我来吧”墨染说完之后站了起来
离开天地武馆之前，墨染回头看了一眼大师兄，大师兄依旧抱着柜台
他们不知道，周老头，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
“就是这里了，拍卖会”到了地方，墨染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沈山河推开小木门走了进去，耀眼的金色灯光让沈山河眯起了双眼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进来的时候，拍卖会很安静
在两人找到位置坐下之后不久，一名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孩走上了台，大概就是刘蒙所说的那种卖酒女孩了
“墨前辈，这拍卖会是...”沈山河低声问了一句
“听她说”
墨染的声音和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件宝贝，名为水火剑，宫廷段大师所铸，起拍价一千万两”女孩淡淡的开口说道，时不时有人出价，最后一锤定音的价格是五千万两
“原来是这样卖东西，没想到一把剑可以卖到这样的价格。我想卖东西的话，应该找谁。银子，是买主给我吗”
沈山河低声问道
“掌门要卖东西，无需找任何人。这里，是完全自由的。自己登台，自己卖。水火剑本身的价格可能很低”
“或许几十万两就可以买到与水火剑差不多的长剑，但这五千万，买的不是剑，而是段大师的一个人情”
“段大师，在宫廷匠人之中，排名前三。委托这个女孩卖水火剑，是有染指望海潮的意思啊”
墨染开口说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沈山河不解的问道
“咱们酒衣啊，出色的宫廷匠人也就那么几位。他们一辈子打造出来的武器很多，可真正的好武器，没有几个”
“真正的武器，是有灵的，这是很耗费心神的。要想让宫廷的出色匠人打造出有灵的武器”
“就要与他们成为朋友，银子，只是一种常见的手段。天下武者那么多，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就像是第二次生命”
“那个女孩说的段大师，叫段如归，在宫廷匠人里位列第三。而在这里卖武器的，之前一直都是位列第二的牛天德”
“如果把酒衣比做一个大蛋糕的话，段如归染指了牛天德的蛋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宫廷匠人之间，也是暗斗不断的。不过从不会死人，因为他们，是宫廷的匠人。生命，属于朝廷”
墨染开口说道
“武器有灵，那岂不是和人一样了。人可以打造出这样的东西，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是不是只要没有人上台，我就可以上去了。你说这里这么自由，没人管吗，没人管岂不是很乱”
“这么多人就不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来这里的人，胆子挺大的啊”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里是自由的，没人会闹事的，也没人会抢东西。大家都保护着这种自由，谁要是破坏了这种自由，就是众矢之的了”
“至今，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武力超绝的人，也不会与自由对抗。每个人，不都是在追求自由吗”
“这样的拍卖会，看似没人管，其实是有人的。酒衣的每一座城池，都有这样的拍卖会，从来没有出过事”
“只要没人上去，掌门就可以上去了。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我想，为了和您交朋友，肯定会有人买的”
墨染开口说道
“这里的人畏我如虎，可能并没人想要与我交朋友呢，上去喽”沈山河说完之后站起了身
走到过道之上，沿着中轴线慢慢地向前走着，在静止的情况下，动，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当人们发现这个人是沈山河之后，脸上的神情各异。而沈山河一直看着前方，直到走到了二层台基舞台之上
金色的灯光在舞台上变换着位置和形状，沈山河低头看着下方安静的人群，心中有些忐忑
自从下山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若是刚下山的时候，他还会豪情壮志的与这么多人大说特说一番
可如今被这里的所有人都当做了杀人凶手，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好像很苍白，没有证据，再多的话，都像是狡辩
即使自己不是杀人凶手，三人成虎的故事，既然存在着，就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道理二字，有道，有理。有人道，有大理
“诸位好，我来卖一件东西，一枚金簪，起拍价一百一十万两白银”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将金簪从怀中拿了出来
正是从云霓那里得来的那一个，楚星绝称之为凤簪，因为簪子的头部，是一只昂扬向上的凤凰
冷场，在沈山河的预料之中。沈山河尴尬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正准备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一百一十万，太少了。我七星的物件，怎么会是这个价钱”坐在第一排的云霓开口说了一句，紫衣随从站在他的侧后方
“我觉得，这个价钱足够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一千万两，黄金，最低”云霓开口说道
“这枚金簪，现在是我的，价格由我来定”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千万两黄金，我买”云霓公主笑呵呵的说道
“不卖”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卖？”云霓公主皱着眉头说道
“公主想要与我交朋友的话，无需用这种方式。沈某现在声名狼藉，自身难保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馆主觉得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呢？地位还是姿色？”云霓公主开口说道
“公主说话真是大胆，不知道七星的女子是不是都和您一样。您出身皇族，饱读诗书。一般的女子，肯定比不上您”
沈山河开口说道
“诗书礼仪，无用。用一千万两黄金买回本来是我的东西，沈馆主不亏。与你交朋友，你也太自恋了”
“本公主只是突然发现这枚金簪，要是戴在你们宛平公主的脑袋上，可能会非常的滑稽”云霓公主开口说道
“我是否有决定买主的权力？”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馆主什么意思？”云霓公主开口说道
“我，不打算卖给你”沈山河开口说道
“听说这里是自由的，买卖自由。你要卖，我要买。沈馆主不卖给我，就不自由了哦”云霓公主开口说道
“买主可以选择买不买，我当然也可以选择卖不卖的吧，至少现在，东西还是我的，交易还没有产生”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你可以选择不卖，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听说来这里卖东西，价高者得，不能拒绝最高价的那个人”
云霓公主开口说道
“规矩，我可不懂什么是规矩。除您之外，价高者得”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清楚拒绝我的后果吗”云霓公主有些生气地说道
“比武，我向来不怕”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那我就看看今日谁会拍下这枚金簪”云霓公主依旧笑着说道，可这个笑容，很冷，很高傲，很欠揍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沈山河不打算下去了，他要等，等一个人拍下这枚金簪
“起拍价十万两”沈山河降低了价格，虽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云霓的身份问题
哪个普通人会愿意得罪一个公主呢，即使是远在天边的公主。自己这个近在眼前的杀人犯，他们更会看自己的笑话吧
“起拍价一两白银”沈山河再次说了一句，时间过去了很久，人们依旧安静，有的，起身离开了拍卖会
“起拍价，一个铜板”沈山河紧握着拳头说道
这个时候，拍卖会走进来一名少年，胸前挂着一个，一个怎么说呢，像剑又像刀的一个，木头做成的，姑且称之为武器的东西吧
细看之下，这个武器，打磨的很光滑，想必是用了很久，可能是个杂耍班子的吧。看他这身打扮，也是很像的
穿的花花绿绿的，一进来就坐在了最后一排，听到沈山河说一个铜板的时候，少年人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一个铜板，我要。你那还有没有一个铜板的剑？”少年人嘶哑地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