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先帝在位时，崔浩然只是一个小官。以父皇对婉妃的重视，要将柔妃带出宫并且藏匿起来，谈何容易？
崔嫣没有反驳萧钰的话，而是问，“你可曾见过她？”
萧钰沉思片刻，说，“应该见过吧，只是那时我年纪太浅，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等我大点了，能记事了，金华殿已然成了一处冷宫。不过婉妃逝世我倒有些印象，父皇昏迷了整整三日，大恸之下伤了心脉。”
再后来，封宫、重建，找寻江氏故人，先帝惩处了近百官员。
“崔浩然说，我娘是泗水河边李氏。”崔嫣将晚上崔浩然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萧钰听。
萧钰眼中的惑色更深。
毫无缺漏的身世，但解释不了崔嫣母女身上的剧毒。
“崔浩然敢这样说，肯定是经得起查的。”萧钰朝崔嫣道，“不管是他被李家救下，还是李家人的遭遇，恐怕都真有其事。”
想到风姨娘对他的恨，对他的恐惧，萧钰心里闪过一个猜测……
可是，那灵感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捉住。
崔嫣说，“此事，恐怕得从婉妃身上查起。”
萧钰点了点头，“也好。”
崔嫣与婉妃像极，婉妃死于一场大火，风姨娘身上又诸多烧伤。
（某僧，查到最后，你会发现，原来你特么爱上了你妹妹！
某钰，……
众人，我们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某僧，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作者第3次。）
想到王嬷嬷说过的话，崔嫣眸子闪了闪，问萧钰，“太后，太后她待你如何？”
萧钰先是愣了下，随即沉下眼，颇郑重地道，“母后待我，恩重如山。”
是的，恩重如山。
她给了他生命，给了他独一无二的嫡子身份，抚养他长大成人。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
父皇驾崩，他远在娄山，恭亲王趁机入京。是她，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以一己之力逼退恭亲王。
他奉旨登基，三王叛乱京畿危机，是她，排除万难扶他上位。
对卫后，除了敬重，萧钰心里还有一层感激。
比起寻常人家，她少了那么点慈爱，多了几分严厉。可是，萧钰明白，生在帝王之家，拥有别人没有的尊贵殊荣，同时也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
崔嫣抿唇，她不过随意问问，萧钰如此严肃。
卫后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可是，萧钰年幼时，太后曾让没有奶水的王嬷嬷给萧钰当奶娘，就这一点来看，卫后对萧钰，绝不可能存着好心。
一个恩重如山，却吝啬半分怜爱的母亲……
“嫣儿为何如此一问？”
“没，没什么，就是问问罢了。”崔嫣眸子闪了闪回道。
罢了，这等宫闱秘事，她一个局外人，怎好乱加揣测。
崔嫣拿出慕容柏给的罐子，找到金疮药，跟萧钰说，“把手伸出来。”
萧钰抡起袖子，把手伸到了崔嫣的面前。白皙的胳膊上掐痕明显，有两处已经有些发红，应是在依兰院所伤。
“这也需要上药？”萧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