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醉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
等他做好赵大人特意替他留下的题，他才从沉醉的状态下退了出来，这才察觉距离自己进考场已经没有两天了。
这些天以来，顾忠和顾立也忙着处理积压的事宜。将车队负责运送镖送去该送的地方，又将带来的那些狼皮卖了，倒是很赚了一笔大的，让顾忠在被狼群围攻的心悸之余，心情也好上了不少。至少这趟出来没亏得太惨。
毕竟给众人治伤不是笔小数目。
放下心来的顾忠顾立二人松了口气，卸下重担之余，也开始积极采办货物。南货北卖，北货南卖赚取差价，便是他们马帮赖以生存的根本。
而林菀菀也没闲着，胭脂和口脂都放在李小姐名下的铺子里售卖，提取抽成。至从在省城安顿下来，李黛兰便时不时请她和杜雪菲，陪她和一众新近在省城认识的达官贵人的小姐们逛街游玩，她对杜雪菲十分要好，关怀备至格外照拂，引得一众小姐频频对她投以注目礼。
连带的，也让林菀菀代为售卖的胭脂和口脂销量快速上升。不过几日功夫，便卖出了大半。林菀菀只得加班加点的赶制了一批。这一次，她做的并非胭脂和口脂，而是香水。有李黛兰全力支持，在钱到位的情况下，生产香水所需要的工具和原料很快就被送了过来。等林菀菀做出第一批茉莉花香的香水时，杜良钰也从窝了好些天的客房里出来了。
他不修边幅的外貌看起来带着几分憔悴，精神头却十分好。
“咦，你出关了？”
拿着香水正要下楼的林菀菀碰到他走出房门，惊疑一声停下了脚步。
“你要出去？等等，我也正好出去走一走透一口气。”杜良钰揉了把几乎僵直的脖颈说道，跟上她的脚步。
“你？”
林菀菀将他一番打量，“你打算就这么出去？不换件衣服洗漱一下什么的？”
杜良钰这才发现自己邋遢的外表，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服更像是梅菜干，皱皱巴巴的，更不要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漱了，即便是他自己也能闻见身上不断传来的汗味儿，当即一囧，“你等我片刻。”
说完，转身往客房里走，回头又唤了店小二送水。
等他洗漱好再出现，衣服明显也换过了，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引得林菀菀也频频回头偷窥，还别说，姓杜的长得人模狗样，站出去不像是从农村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反倒像足了大家世族精心培育出来的嫡系子弟，那叫一个惊才俊逸、风流倜傥。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林菀菀还在暗自赞叹着呢，身旁的男人就开口说话了。只是一说话就剧毒，险些没把林菀菀噎死。
“谁、谁在看你了？”
“我又提名带姓，若非你心头有鬼，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良钰笑得灿烂，让林菀菀恨不得拿狗屎糊他满脸。
“笑啥笑，耽误了半天时间，害得我和人约好都要迟到了，你还好意思说些有的没有的，快走啦！”
林菀菀催促着，慌忙走到前面。
耳根子却忍不住发烧。
林菀菀这趟出门主要是为了把新鲜出炉的香水送去胭脂铺。
胭脂铺的负责人早就认识了林菀菀，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杜良钰好奇不已。好在这些人都是人精，林菀菀没主动介绍，他们也不追问。
留下香水，林菀菀打算离开时，偏偏又被闻讯赶来的掌柜拦住了。
“杜家小娘子请留步，我家小姐有请。”
李黛兰相请，林菀菀直接走人也不好，只得让杜良钰留在楼下等一等，而她则上了二楼去见李黛兰。
经过这些天的磨合，李黛兰见到她也不再与往常那般客气，反而在见到她出现时，不住冲她招手，“菀菀来了，快，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
林菀菀盯着桌子上的小盒子，拿起来仔细查看。
“嗯，是仿照你做出来的胭脂，做出来的赝品。表面上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不过一上手，便能看出差距来。可若是事先不知道的买家，恐怕还真的分辨不出真伪。”
林菀菀拿起盒子里的胭脂嗅了嗅，又小心的捻起一点点来，小心涂抹在手背上。
不久，便笑了起来，“确实仿出了几分意境。这世界上果然能人辈出。说不定再给对方一些时间，此人必定能超越我的胭脂。”
她之所以能做出色泽好看又纯正的胭脂来，不过是仗着上辈子她早就将佩服烂熟于心，还多次动手实践生产的缘故。
而对方仅仅是拿着产品，便在短短的时间内把配方研制了出来。这等本事，也难怪林菀菀对他有这么大的评价。
“那你可猜错了。我的人在抓到对方生产赝品时，还从对方嘴里逼问出赝品的制作方法。他是将你生产的胭脂和他自己手上的胭脂混合，再重新拿出来售卖以次充好，大赚黑心钱。”
原来如此！
林菀菀恍然，难怪她觉得对方模仿得非常好，甚至都让她生出了一种恐惧感。这世界果然藏龙卧虎啊，这是不打算给她条活路？
好在对方并没有模仿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林菀菀警醒，从今往后，她都不能掉以轻心，仗着自己脑海里的知识便忘记了根本。
“兰儿既然把人抓住了，那么逼问出同伙的下落了么？”
“未曾，那些人嘴硬得很。”
嘴硬的人死得快，“既然他嘴硬，便把他送去他想进去的地方，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要紧事，李黛兰也放松下来。
“看你这幅打扮，是和人有约？”
“不错，外面我家相公还等着呢，今天我不能再陪你玩了。”
“果然是有了相公便忘了妹妹，也罢，谁叫我命苦着呢。嗳，快走快走，省得留在这里碍着了我的眼。”
李黛兰抿着唇笑，冲林菀菀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