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格局和其他几层不同，内过道的一侧是房间，另一侧则和开敞的会客空间连在一起。
区别于其他层的灯火通明，这一层除了办公室的门厅洒下幽暗的灯光，其他区域都熄了灯。即便这样，顾凝也能看出来整层的装修风格与楼下的华丽眩亮区别很大。
地面没有大面积的地毯，而是深褐色的实木地板，舒适沉静。墙面保持着纯白，搭配浅色的格栅与家具，增添了一份活泼与亲切。
看样子，这层应该是应爽的私人办公层。若是在白天，这里一定是恬逸且明亮的。
“要开灯吗？平常没人的时候我习惯关了。”应爽一边解锁密码，一边向顾凝问道。
“不用麻烦。”顾凝回道，目光礼貌地避开正输入密码的应爽，望向窗外。
没有了室内灯光的抢眼，外面一下子亮了不少。
下雪了。
依旧是小如尘埃的雪，不去刻意捕捉就难以看见它的存在。而一团黑影，就和这雪花一样，悄无声息地滑过窗前。
“进来吧。”应爽打开办公室的灯，转头说道。
顾凝没有反应。
“凝凝？”
“啊？”顾凝回过神儿，转身看着应爽愣了一秒，赶忙跟进办公室，顺手带上身后的门。
应爽快步把顾凝带到了她办公室后面的隔间，里面是个小型的衣帽间和独卫。“你选选看，我的码数小，不过你人瘦，应该有几件可以穿的。”她说道。
“您看哪件合适，我都可以。”顾凝说道。
应爽在衣柜前挑了挑，掏出了一件黑色长吊衫和一件毛皮大衣，问道：“这套怎么样？”
顾凝嘴角微动，内心是拒绝的。但眼下的情况，她也没得选，便点点头。
等顾凝穿着上身厚实下身透风的一套出来时，应爽已经将她原来的衣服挂在了支架上。
“应总，这个我带回家洗就好。”顾凝说道。
“没事，正好我这边新买了个干洗剂，试试看。你先坐会儿吧，也不着急下去。”应爽向顾凝笑笑，从隔间里拿出一整套的干洗用品。
这位应总竟会自备这些东西，而且此时已经摆在一边，顾凝自然不好意思再推脱。她噤声在办公室的沙发一角坐下，眼睛看向窗外，露出些许不安。
“阿方怎么样？”沉默中，应爽忽然问道。
“很好。”顾凝答道。
应爽眸中含笑地看了顾凝一眼，又继续摆弄着衣服，说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年轻有为，一毕业就在他爸妈的赞助下开了家公司，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你孙叔叔很看重他的能力，常常说，要是公司里能有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顾凝默默听着，不知如何言语。
应爽却也不介意，又说道：“我听说，你之前谈了一段很长的恋爱？”
“是。”顾凝听出应爽言语中含着的安慰语气，心想着她分手这件事父母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我和你孙叔叔认识之前，也谈过几次恋爱，每次都痛哭流涕的。”应爽回忆着娓娓说道，“年轻嘛，遇到对的人之前总要走几次弯路，但有不错的人，还是要把握住试一试。阿方这孩子虽然有些傲气，骨子里还是很会为别人考虑的。”
“应总，我的手包好像还在陈总那里，现在可以先去拿一下吗？”仿佛是应爽的话提醒了顾凝般，她突然站起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