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你是不是……哎呦！”
一句洪亮的喊声从门口响起，一人刚走进练武室，又立马被眼前的景象劝退出去。
“啊！”“啊！”
顾凝被这响亮的声音惊得眼睛一睁，想也不想地慌忙坐起，却和没来得及起身的钟温谨正正对撞了脑门儿——她都能听见骨骼相击的“砰”一声。
两人吃痛地揉着额头，却是不敢怠慢地踉跄着站起。
“我以为你小子是一个人来才说让进来的……”门外的那人又掉头疾步走了回来，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听到他的说话声突然停住，怯怯往旁边缩着的顾凝微微抬首，看见他果然是在打量自己。
那人粗眉大眼，身材和钟温谨差不多，稍矮一些，黑发中点缀着些许白丝，却给人以饱满的精神气，以及不言自威的气场。
“这就是你从小长大的媳妇儿？”那人向钟温谨问道，走到地垫边上向顾凝伸出手，“你好。”
从、从小长大的媳妇……是什么？
一旁的钟温谨不知何时已经并脚挺直腰杆，接口道：“顾凝，这位是实习的时候带我的彭队。”
“彭队好。”顾凝尽量挤出笑容，和来人弯腰握手。
一阵尴尬的沉默。
顾凝看见面前的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立马说道：“彭队你们有事儿先说，我等着。”说完，她转身拿起外套，鞋还没完全穿上，就拖拉着跑出了教室。
沿着体育馆里的过道往门口走，逐渐清冷的寒意让顾凝发热的脑袋一点点冷静下来。
立在门口望着寂静的校园，顾凝回想刚刚的窘态，羞然之下又生出思虑——
实习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两人的状态，倒像是前不久刚见过面的熟人似的？
一阵冷风刮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摇摇头赶跑心里的胡乱寻思。
“怎么站在这儿？”
一件大衣披上顾凝的背后，钟温谨出来了。
“这么快？”
“嗯，随便聊了几句。”钟温谨一只手搭上顾凝的肩膀，推着她往校门口走去，“走吧，我有点儿饿了。”
两人回到住的附近吃完晚饭，又看了场电影，等回去时，已经九点多了。
“明天送你上班，起晚一点。”钟温谨拿毛巾擦着脑袋，说道。
“嗯。”顾凝应道，转身打开房门。
“那个……”钟温谨止住她，指了指门，“你今天还是锁门睡吧。”
顾凝愣了一下。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剩两个房间的灯光彼此交织，在房门外洒下一团光影。
“我先回房了。”钟温谨停下擦拭头发的手，语调含糊道。
一转身，他的双脚却顿然了——顾凝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往她那里拉了一下。
“其实，也可以不锁的。”
声音略显怯怯，却一字一词甚是清楚。
钟温谨难得地身子顿滞住。
许久。
他慢慢转过身，一脸难掩的笑意，低头转了几下顾凝手上的指环，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婚礼……等办完婚礼。”
话语里，是认真的隐忍。
“嗯。”
顾凝点头，心中莫名地暖作一团。
她忽然踮起脚，趁着钟温谨低头还没动作，在他的脸颊上飞速一吻，转身躲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