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盛背对着她，顾凝看不出他的反应，只是过了几秒后，他声音有些发闷地回答道：“我们也在查，是不是有人想盗取公司资料，包括你父亲的研究。所以啊——”
他转过身，看向顾凝很是诚恳地说道：“凝凝，这事儿就交给叔叔，老顾他研究忙，咱们就别给他添负担了，啊。”
最后一个语气词，像极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忠告安抚，他那亲善的音调，让顾凝毫不费力地露出懂事的神情，认真点了点头。
“那孙叔叔。”趁着话题结束的空当，顾凝急忙起身，向孙子盛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行……真是，没吓着你吧？”孙子盛向她笑了笑，说道。
“没有。”顾凝回道，向孙子盛弯弯腰，便退着微微发颤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秘书已经不在了，顾凝来到电梯厅，按下按键后，怔着双眼往后退了两步，一倒身，整个身子贴在了冰凉的墙砖上。
她觉得头脑发热，似乎又发起烧来，身子像只泄了气的气球，瘫软着一点点向下滑动。
方才硬撑的理智，在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后，被一股后怕的浪潮完全吞没了。
她走街串巷的询问、溜进实验的地方，这一些，孙子盛竟然都察觉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初她父母一开始，其实就被盯住了？
微张着嘴吐出一口气，顾凝的眼眶忽而激动得湿润起来——还好没有告诉父母，这一次，算是她护住了他们。
“叮咚——”
电梯门打开，顾凝刚要进去，迎面撞见了从里面出来的两人，是应爽和慕容一。
“凝凝，你在这里？”应爽惊讶地一挑眉，笑道。
顾凝此时的面部表情还处于半崩的状态，她没想到会在这一层电梯里还会有人，因此看见应爽向她打招呼，脸色还处于惛懵的状态。
“我……”觉察到一旁慕容一正盯着自己看，顾凝感到一阵心虚，低头小声回道，“孙叔叔找我聊聊。”
“这样啊。”应爽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察觉到顾凝的不对劲儿，笑着打趣道，“我还奇怪呢，慕容医生的讲座你怎么听到一半就走了，刚刚还提到你。”
顾凝勉强扯了扯笑，沉默不语。
“慕容医生还在说对你印象不错，工作的时候心思很细。”应爽说着看向慕容一，问道，“怎么样，慕容医生，听说你的咨询室刚走一个人，要不要再收个徒弟？”
“那要看顾医生的意愿了。”一旁的慕容一言语客气地说道。
因为应爽的提议让顾凝心中一动，她抬头看了慕容一一眼。
他的身上还是医生的打扮，明澈的眸子打量着自己，顾凝却觉得如芒在背，好像内心的恐惧与庆幸都被摆到了台面上，被他分析和关切着，不由得觉得惭愧。
“谢谢慕容医生，应总，那我先下去了。”顾凝抓住半关上的电梯门，往里面挤着说道。
“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应爽转身问道。
“不了应总。”
“行吧。”应爽抿起嘴说道，举手向顾凝弯了几下，“慕容医生刚刚可是发话了，好好考虑哦！”
急切的心思因为这句话顿时停了住，顾凝看向略带笑意看着自己的慕容一，握紧了挎包带子，一弯腰，说道：“谢谢慕容医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话没说完，电梯门就迫不及待地关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