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窝，顾凝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甩了甩头，让自己从梦境的余温里平静下来。
今天是签约双方各自的合约修改，是她能离冯秘书手里的电脑最近的一次，可得要认真寻找机会。
翻身下床，顾凝将长发胡乱扎在一起，揉着脸进了卫生间。
她取出洗手台杯子里的牙刷，挤了块牙膏“咕嘟”漱完口，便一只手撑着腰抬头看镜子刷起了牙。
镜子里的她发丝凌乱成一团，露出的额头泛着些许油光，双眼还惺忪着，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
忽而，顾凝目中透出一丝神采，紧盯着镜子，刷牙的手停在半空后，慢慢将口中的牙刷往一侧移了开。
她凑近镜子，下巴稍稍扬起，微张的嘴上盖着几处牙膏刷出来的白色泡沫，而泡沫一旁的唇边，有块浅浅的小小的红印。
昨晚忘了卸妆来着……这是抹开了的口红印吗？
用手擦擦嘴唇，又摸了一摸，顾凝盯着那块没有任何变化的印子，羽睫扑闪扑闪。
脑袋里蹦出了一种可能性，刷地一下子，她的脸，变得红扑扑的了。
怎么可能……呢？
定在九点钟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隔间里商量合约细则，顾凝提前到那里的时候，陈方和冯秘书已经坐在长桌的两边了。
“等下你负责记录，可以录音。”陈方没有抬眼，在顾凝到他旁边落座时说道。
“好。”顾凝回道。
打开电脑，顾凝的眼睛很不安定地，一会儿看看端坐着盯向电脑不怎么动弹的冯秘书，一会儿又时不时往门口瞟两眼。
孙子盛第一个进了门，笑容满面地跟顾凝他们打了招呼，坐在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的冯秘书旁边。
没过多久，远远地就听到袁清亦说话的声音，顾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慌忙提起面前的笔记本，和陈方搭起了话。
“早上好啊，孙总、陈经理、冯秘书——还有顾小姐！”袁清亦一进门，就兴致不错地招呼道，“果然是最后到的，钟总这可得怪你哦。”
跟在他后面的钟温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说道：“不好意思，昨晚喝得有点多，久等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凝忍不住微微抬头，却不想正巧和他的目光碰上。
两人都有些神情不自然地相互避了开。
“我也刚到。”孙子盛笑道，“不过小钟总的酒量还得练练哪！”
钟温谨笑了笑，坐在孙子盛的对面。
而袁清亦则笑嘻嘻地绕过半个桌子，直接坐到了顾凝旁边的位置上。
几人开始讨论后，顾凝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他们讨论着她不太听得懂的内容，又思维利落言语迅速，顾凝打字的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仍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终于，几人似乎碰到了难解决的点，各自沉默下来翻动着手上的资料。
顾凝注意到冯秘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过一眼后，对孙子盛悄声说了句什么。
“这样吧，咱们休息一下，就剩最后一条，各位不着急吧？”孙子盛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