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哥。”在他身后停住脚，顾凝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袁清亦转头问道。
立在原地，顾凝思索着开口的话语。
她的一角眉头微微耸起，握着手卡的手指互相搓动着，低垂的睫毛颤动两下后又抬起，双眼透过倾斜的橙光看向袁清亦。
脸上的轻松渐渐凝滞，袁清亦见顾凝这副认真而局促的模样，也收回脚步，紧张起来。
“袁哥，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顾凝抿抿嘴唇，说道，“其实这些日子，我……”
“其实这些日子。”袁清亦喉结扯动，阻住了顾凝的话，说道，“我都知道……看得出来。”
双唇闭上，顾凝垂下了眼帘，山林间，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半晌，袁清亦深吸一口，故作轻松地回道：“其实我早就听温谨说了，听说我要追你，就跟我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顾小姐，你是不是喜欢……”
袁清亦张口停顿了一下，他那为难的模样不禁让顾凝提起心来——难道钟温谨跟他“坦白”过了？
“喜欢陈方？”袁清亦说道，一副怏怏不服的模样，“你跟他做临时秘书，各种帮他，看你们两个相处，我还第一次这么吃别人的醋。”
对与袁清亦笃定的猜测，顾凝此时惊讶得说不出什么话。
这位袁先生，真的是混过情场的吗……
“虽然我也知道，我这样的性格你是看不进眼里的，被拒绝也就拒绝了。”袁清亦皱皱眉，感叹着说道，“不过我实在是不服气。顾凝，算我多嘴，你与其去关心陈方那样的闷葫芦，还不如喜欢温谨呢，他还了解你那么多……”
“……”
眨巴了两下呆愣得发酸的双眼，顾凝侧开脸暗暗吐出一口气，又转回头收起表情。
“我和陈经理是朋友，和他无关。”顾凝捏紧手指，说道，“袁哥，一开始答应你现在又反悔，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值得你继续浪费时间，对不起。”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袁清亦看着顾凝向他弯腰道歉，蓦地移开了脸。
“我知道了。还有两关，赶紧走吧。”他往前走着，低声道。
用手使劲儿拍了下脑门，顾凝的心里顿时变得乱糟糟的，她也沿小路往前，却跟不上袁清亦越来越快的脚步。
迎面的不远处，钟温谨正站在路口张望。
“你们来了。”他问道，“看见陈方和郭星他们了吗？”
“没有。”袁清亦低头回道，把手上的地图往钟温谨怀中一塞，“你帮我跟她一起过关吧。”
他的颓然甚为明显，一看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钟温谨愣愣地接过地图，目送着他走远后，回过头看着顾凝，苦笑了一下。
顾凝低头轻叹，有些无力地抬起手，上面的手卡在夏风中颤动着，钟温谨走上前，将它们全部接了过。
天光渐弱，蝉鸣声早已消失，静默的山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至线路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