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说，我突然还忘了。”
余独行坐在庄信鸿对面，写着写着作业突然话就来了。
“请你闭上嘴，好好写作业行吗？”庄信鸿握着笔杆子，催着余独行沉下心来好好写作业。
“不是不是。”余独行摆摆手，“你之前不是和方志泽打电话吗？我这突然想起一件他的事。”
庄信鸿看了他一眼，笔杆子并没打算停下来，道：“说吧。”
“他之前向我申请过了调班，想把作息时间换一下。一开始我觉得没什么，但我最近一细想，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把话一口气说完能怎么滴？”
庄信鸿看了眼差两步就要写完的压轴题，明白这道题恐怕是推算不完了。
“嘿嘿，不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听我讲得下去呢？”余独行得意地说了下去，“我发现方志泽最近的行踪有一点诡异，他调换的时间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般正常作息的员工都是五点半下班，可他却要求要五点，甚至早上早到都可以。”
庄信鸿一听，摇了摇头道：“可能是家里有事吧？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去去去，别插嘴。”余独行插嘴道，“我还没说完呢，据同事传道，他每天都会到一所初中去等着。”
“嗯？”庄信鸿头探了过来，“难道方志泽有儿女吗？他结婚了吗？”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你们员工信息是怎么登记的！”
“方志泽一直都是以临时工签的，我一直想让他转正，他都不答应，搞得好像我是万恶资本家一样。”
事实上你不就是吗……听你那口气，居然还要申请才能获得正常员工的待遇，真就当临时工来压榨呗。
庄信鸿眉毛一偏，想当然道：“那就说明他有个儿子或者女儿，然后只是想尽到父亲的义务，每天去接送一下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余独行白了他一眼，道：“你见过哪位接送孩子是偷偷默默跟在后面的？”
“哈？”
“看到的同事是这么说的，方志泽每次故意跟着一个女学生，好像尾随的那啥，你懂的。”
庄信鸿有点不太相信道：“真的吗？我不太信诶。”
“信不信无所谓，正好他们学校今天有课。现在我们作业都写得差不到了，你打不打算陪我去见证一下真假？”
“额——”
庄信鸿扫了眼数学练习册的压轴题，为难道：“先让我把这道题算完吧。”
“哼——”余独行瞅了眼手机，发号施令道：“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因为距离五点半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我们从这坐公交过去恐怕有点赶路。”
庆幸的是，庄信鸿已经提前把思路写在了草稿纸上，最后做的也就是演算誊写了。很快，他盖上了练习册，长舒一口气，道：“走吧！”
他转过头对旁边看书的德怀特说：“我和余独行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好的，别玩太晚噢。”
他们直奔公交车站，迅速坐到了余独行说的那所初中。
“魔都第三中学。”
庄信鸿一瞬间熟悉起来：“这所初中实力还挺不错的啊，能考到这里的尖子班的话，至少前二十都可以进临湖了。”
“还好吧。我有一次听力考试来过这里，这学校还不是一般地穷啊，居然还在用那种传统的木桌，上面的漆全都掉完了。”
庄信鸿白眼道：“当然了，这中学归省教育局管，不归市教育局。你难道不知道市教育局下的学校更有钱这个道理吗？”
“但一般外边县城来魔都读书的话都会选择这个学校。这个学校其实学费和住宿费都很低，而且愿意多给点名额给县城的小学。这一点我觉得倒是挺好的，缩小地区间教育资源的差距。”
余独行此时心机说道：“我倒是觉得，怕是生源抢不过其他强势学校才这么做的。毕竟在相同教育水平下，多花点钱给自己一个好的教育环境也是有必要的。三中拉不了太多市内学生的话，就选择了县城。”
“当然，大家都认为县城来的孩子比较肯吃苦，勤奋。这对于老师来说其实也听省心省力的。”
庄信鸿这一次也没反驳什么，倒也点了点头。
他们下车后，迅速在校门口寻找着方志泽的身影。
余独行站在一家奶茶店的门口四处张望着：“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同事说的就在一个书店旁边——那里！”
庄信鸿顺着余独行的手指看了过去：方志泽正坐在书店里的一座位上，时不时看着手表，好像在等着放学的样子。
“哇，还真是他诶。”庄信鸿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还用手背擦一下。
余独行拦着他，道：“先别过去，过去的话就打草惊蛇了。”
“你还真把人家当成了什么尾随大叔了。”
“开玩笑，我从不吝于用最深的恶意去怀疑……”
“你不要刚学的鲁迅的课文就这么嚣张好吗？”
时间很巧，他们来了没几分钟，放学的铃声响彻在整个校园里。随后校门缓缓开放，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家了。
庄信鸿和余独行在一旁观察着方志泽。不到十分钟，方志泽找到了目标，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是哪个啊？”
“我怎么知道，前面一大堆人，你要我说他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吗？”
二人顿时也跟了上去。但奈何人群着实有点密集，他们一时还有点跟不上。
“他拐弯了，拐弯了！”
余独行一个激灵，侧身穿过了好几对，来到了方志泽旁边。他一把手拉住了方志泽的手臂：“在干嘛呢？”
方志泽直接被吓了一跳，庄信鸿甚至以为他要摆出战斗姿势。
“你、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方志泽往前方看了眼，牵着他们两个到一时装店里，苦恼道：“你们跟着过来干嘛啊？”
庄信鸿鼓着腮帮道：“你倒是在干嘛啊？鬼鬼祟祟的，我们看你跟个尾随大叔一样。”
余独行在一旁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快从实招来。”
方志泽看他们认真的模样：“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