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门已经上锁，永晟没办法这么明目张胆地回去，叶九提议去永夜商行暂时歇歇脚。
来到永夜商行的顶层，永晟站在窗边俯瞰全城，不由得感慨道：
“哎呀，还是你这里自在啊！”
说着，永晟望向为了皇宫的方向。
夜里的皇宫远远望去就像一头沉睡的怪兽，长着一只尖角，而那支尖角就是望月楼。
“喂，九大人，你这里应该还有藏酒吧？快拿出来！”
叶九没动，有些担忧地瞧着永晟，似乎担心永晟之前的酒还没醒。
“我没事！刚刚那么一动活儿，酒劲儿全没了。
你看看，这么好的月色，怎么也要再喝两杯，这才不辜负这好光阴嘛！”
叶九略一沉吟，点点头，亲自去给他准备了酒菜。
酒是好久，菜就少点儿意思，但却也是些下酒的菜。
两人对坐在窗边，一面饮酒，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说是聊天，主要是永晟在吐苦水，叶九在默默听着。
尽管也就不善言辞，但却是个最好的听众。
不知不觉中，永晟又喝下了三壶酒。
“阿九，你说说，那冷姑娘她究竟是什么路数？
她是不是贪慕虚荣，所以才总在这些王孙贵胄中周旋？
十三叔喜欢她，二哥也喜欢她，侍卫也喜欢她，就连元水西似乎也……
为什么她这么招人喜欢？明明是一副臭脾气，连点儿规矩都没有的野丫头！”
永晟的目光望向惠亲王府的方向，语气轻柔中带着无奈，就像是小孩子委屈的呢喃。
“……她……真。”叶九垂下眼睑，憋了半天蹦出两个字来。
永晟转过目光瞧着叶九，展颜一笑：“没错，是，她真，不造作，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也不装作喜欢。可是，有时候，我真希望她装一下，哪怕是装作喜欢我。”
“那便不是她了。”叶九轻叹一声，心里一阵阵揪紧，仰脖将杯中酒饮尽。
永晟狐疑地瞧着叶九：“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叶九望向永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唉，我真想，真想索性一道圣旨将她困在我的后宫里。
可是那样的话，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吧？”
永晟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有些气恼地拍了拍窗框：
“还是哥哥们聪明，都不来抢这个破烂王位，害得我好苦！
还有那个冯老贼，越发地胆大包天……
对了，你记得盯紧了左相府，另外，替我寻一些文武双全的却未入仕的人。
名仕什么的就不要了，越是没有才名，不被人知的，越好。
不求他有什么家世背景，只要有真才实学。”
“是。”叶九依旧没有多说一个字，永晟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永晟笑着拍了拍叶九：“你就是话太少！”
永晟说着伸了个懒腰，一直斜靠着窗框有些不舒服，索性侧过身，枕在叶九的腿上。
“阿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吧？要是有喜欢的人，我给你做主！
不过，冷姑娘不行。不是说你不能喜欢她，只是，她的主我可做不了。
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人能做她的主……”
永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拿着酒壶睡着了。
叶九轻轻扶起他，从他手中拿走了酒壶，略一思忖，有将他放回了自己的腿上。
瞧着他的沉沉的，因为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在月光和灯光下浮起一层柔光。
他的睫毛轻轻闪动着，应该是在做梦，只是，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梦里有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