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诚心跟我作对吧？
听到敲门声的陆秋生偏头看过来，看见陶菲菲只是单挑了下眉，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
陶菲菲在原地清了清嗓子，拿着两张单子慢吞吞地走到陆秋生身侧。
“……”
半刻钟过去了，陆秋生没有任何抬头的意思。
见了，陶菲菲再次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弯起食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引起陆秋生的注意。
又过了两三秒，陆秋生才抬头，原本没有一丝涟漪的清明眸子，看见陶菲菲那双红肿的眼睛后，泛起了一阵波澜。“你说。”
陶菲菲抿嘴，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才说：“我听你的话把我爸带来检查了，这是他的片子，你给看看。”她的语气减去平日里的怒冲，反而听起来有些平静，缓缓的。
陆秋生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拿过片子仔细看，过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情况和我想的一样，我这边是建议手术。手术之后可能不会痊愈，但可以减轻你父亲的疼痛，你考虑考虑。”
“……”陶菲菲沉默，盯着陆秋生面前的东西半晌才出声：“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说着，她伸手拿走东西，转身低头往回走。
看着她的背影，陆秋生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叫住了她。“陶菲菲。”
后者脚步顿住，回头，那双红彤彤又带着点困惑地眼睛与陆秋生的眸子对在一起。
陆秋生撇下心头的异样，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眼药水放在桌上。
他说：“送你的。”
“……”陶菲菲低眼看着桌上的一盒眼药水，还真挺意外的。
连她自己都没想过买眼药水，陆秋生居然注意到了。
见陶菲菲没有拿走的意思，陆秋生不由抬手将眼药盒往前推了推，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拿走。”
话音落下，陶菲菲缓缓伸出手将眼药盒拿在手里，垂眸看了好久，最终声音僵硬又带着感激地说：“谢、谢谢啊。”
她性格大大咧咧，从未和别人说过“谢谢和对不起”二字，这还是头一次，说不上来的别扭。
正准备合上抽屉的陆秋生怔了一下，将手指放到鼠标上，眸子放回电脑上，冷峻地脸庞没有出现任何裂缝。
陶菲菲握着眼药水的手微微收紧，转身离开。
待陶菲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办公室，陆秋生点击键盘的手指才停住，偏头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起陶菲菲对他说谢谢的场景。
虽没仔细看，但从她声音中不难看出她当时放下姿态的羞吓模样。
在陆秋生的印象里，陶菲菲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泼妇骂街的那种形象，这突然安分下来，还真有些点不适应，怪稀奇的。
…
接下来的这几天都在为陶爸爸的手术做准备，因为时间不够，陶菲菲给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假。至于落下来的课程，她回学校多腾点时间补补。
没了陶菲菲相伴，时汐只好一个人回学校，温欣因为工作缘故不在家，和她发微信说了声便拖着箱子出门，准备去车站，至于时谨，这个国庆节她和他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把家里的防盗门关上，时汐便拉着行李箱到了马路边，让她意外的是，那辆熟悉的大众汽车居然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