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有圣旨在身，忙于办案，怠慢了大皇子，望大皇子见谅。”凌殊羽微微颔首，冲云荒行了一礼。
不论如何，云荒的身份比她高，这个礼还是要做足了的。
云荒微微抬眸，看向凌殊羽微微失笑:“本皇子能理解，无瑕你是凌王府唯一的郡主，如今凌王府坐镇的是你的兄长，性子清傲些倒也正常。”
“只是……无瑕你到底是在外面呆久了，不懂这京都内的风云变幻。”
凌殊羽微微敛眸，紧盯着云荒，问道:“大皇子这是何意？”
“何意？”云荒轻笑出声，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然后看向凌殊羽，“无瑕，让你的人退下吧。”
凌殊羽还没说话，一旁的赤颜便拽紧了凌殊羽的衣角，一双血眸警惕而狠厉地看着云荒。
云荒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比凌殊羽矮了一个头的赤颜，问道:“这就是你在初雪祭上救下的奴才？”
凌殊羽的凤眸瞬间一寒，说道:“赤颜不是奴才。赤颜是本郡主的义弟，哥哥已经亲口承认，不日便会将赤颜的名字记上凌氏族谱。大皇子还请慎言。”
“上族谱？”云荒微微挑眉，看着赤颜失笑，“无瑕啊无瑕，你让本皇子说你什么好？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也值得你如此费心？你出去拜师的这几年莫不是拜了和尚，尽学了些慈悲为怀回来吧？那这满城的难民，怎不见你个个领进凌氏族谱？”
凌殊羽微微扬唇，勾出一抹邪魅:“大皇子的手有多长本郡主不管，但是伸到我凌王府里就不够意思了吧？”
云荒看着凌殊羽的眸色忽地一深，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让你的人都退下，本皇子有话要同你说”
凌殊羽微微扬头，伸手握住赤颜冰凉的手，微微笑道:“本郡主这个义弟胆子小得很，本郡主着实不放心让他待在外头。木错，似月，你们出去等着。”
“是。”木错和似月应声转身离开，似乎丝毫不担心凌殊羽的安危。
云荒的目光在木错和似月的背影上顿了顿，说道:“凌王府果然是不同寻常，两个贴身丫鬟就如此身手不凡。”
凌殊羽垂眸微微一笑，拉着赤颜坐在了云荒的对面，从容淡定说道:“大皇子眼力不错，那您觉得无瑕的身手如何？”
凌殊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荒，气势不减分毫，一双凤眸中仿佛蒙了一层薄雾，所见不足寸尺。
云荒的黑眸微凝，嘴角笑容渐敛，凝视着凌殊羽。
“自然是……极好的。”
至少不是他探得到底的。
凌殊羽收回视线，轻笑不语。她的身上除了有她自己修炼的十年内力外，还有她师父临别前传给她的二十年精纯内力，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了的。
雅座内一度陷入死寂。
云荒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缓缓开口:“听说之前你同云燃走得极近。”
凌殊羽原本还似笑非笑的凤眸中瞬间一片寒霜，带着三分狠厉地抬眸，嘴角忽地扬起一抹充斥着决绝的狞笑:“大皇子觉得本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荒微微一顿，看着凌殊羽的笑容，心中微凌，慎重思考后回答道:“果决干练。”
凌殊羽的指尖轻轻触碰面前的茶盏，饶着盏沿饶了一圈，说道:“那大皇子觉得，想本郡主如此果决的人，会以德报怨吗？”
“什么……什么意思？”云荒一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凌殊羽微微眯眸:“云烟推本郡主入冰湖一事，大皇子应该是知晓的。”
云荒一顿，瞬间明白了凌殊羽的意思。
不论凌殊羽之前是不是和云燃走得近，至少在云烟推了凌殊羽以后，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你……可以决定此事？”云荒有些怀疑地看着凌殊羽。
“方才大皇子也说了。”凌殊羽微微失笑，“如今凌王府坐镇的是本郡主是亲兄长，本郡主是凌王府唯一的郡主。”
“况且……”凌殊羽低头揉了揉赤颜柔软的红发，看着赤颜露出乖顺的神情，“本郡主可以多任性，赤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云荒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赤颜的身上，眸色微沉，带着审视的眼光。
能让一个毫无亲故的孩子上凌氏族谱，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这孩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那血色的眼睛和红色头发可不是轻易见得到的……
若现在凌王府当家的还是先凌王，那凌殊羽必然不能对凌王府的决定影响有现在这么大……
细细思量后，云荒抬头看向凌殊羽，沉声问道:“那郡主觉得本皇子如何？”
凌殊羽但笑不语。
云荒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但他此刻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就这般找上凌殊羽。
“皇上盛宠，本郡主忠于皇上。”凌殊羽不愿和云荒多言，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只要云荒当上了皇帝，她便忠于他。
云荒暗暗咬牙，没想到区区一个凌殊羽都会这么难对付。他本想着把凌殊羽作为突破口，然后把整个凌王府收入囊中，如此他便是几个皇子中权势最大的……
……
木错和似月等到天色渐暗了才看到凌殊羽冷着脸带着赤颜走出来。
“走。”凌殊羽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走出了临江楼。
“似月。”凌殊羽翻身上马，凤眸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街道，语气微怒，“你去查！查御林军统领和云荒有什么牵扯！”
似月微愣，似乎有不明白凌殊羽的怒气从何而来:“那沈向天和顾长翎……”
“先搁着，先查御林军统领！”
“是！”似月不敢耽搁，连忙应声。
“木错，你在看什么？”凌殊羽看了一眼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边的木错，微微皱眉。
木错连忙回过头来看向凌殊羽，眉头深锁压低了音量:“主子，我方才看到有人在那里一闪而过，好像……一直在那里等着。”
凌殊羽心中微凌，望木错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许是街上的难民，看到我们几个女子和一个孩子，想抢点东西。”似月拽着马缰，不以为意地说道。最近这种事情在京都已经发生好几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