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见了。”凌殊羽摇了摇头，声音冷漠得让人心颤，“吩咐下去，小橘妄议本郡主的事，杖责三十，扔出府去。”
连见都不见一面，是连求饶和解释都不想听了。直接杖责，赶出府去，足见凌殊羽对小橘这一行径的深恶痛绝。
“郡主？”木晴微惊，抬头看向凌殊羽。
凌殊羽薄凉的目光落在了木晴的身上，薄唇扯出嘲讽:“怎么？有异议？”
木暖连忙拽了拽木晴的衣角，连连冲凌殊羽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异议。”
凌殊羽淡淡敛眉，缓缓站起身进屋，留四人在冰雪之中跪着。
身为无瑕院的大丫鬟，四个人都没有管好无瑕院的人，这是凌殊羽对她们的处罚。
“木晴姐姐，你刚刚怎么了？”木暖确定看不见凌殊羽的身影后才开口问道。
木晴微微垂首敛眸:“小橘素来乖巧，与我关系匪浅。”
“那你也不能在郡主气头上说这话呀！”木暖有些无奈地看着木晴，“等郡主气消了你再劝劝郡主，郡主的脾气性子你我都清楚。”
木渐淡淡地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木晴，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几日怕是安生不得了。”
“为什么？”木暖抬头疑惑地看向木渐。
知道木暖对什么事都喜欢问到底，木渐也没有多想，解释道:“郡主性子傲，今日与王爷一番争执，原就是一肚子火气。无瑕院这会儿又出了叛徒，以郡主的性子是绝容不下的，接下来几天应该就是要洗清无瑕院了。”
“同是凌王府的丫鬟，王爷又是郡主的亲兄长，不过是多说了一嘴，怎就算叛徒了？”木晴似有不解，看向木渐反驳道。
木渐顿了顿，对木晴过激的反应微微错目，继续解释道:“无瑕院的事务向来是由郡主做主的，郡主又是个性子烈的，如何容得下旁人在无瑕院安插奸细？”
“木渐，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些！”木晴眉头紧皱，第一次和木渐这般争执，“王爷不过是关心郡主，这才多问了几句，怎就成了安插奸细了呢！”
“木晴！”木渐的脸色一肃，拿出了大丫鬟的气魄，“你莫不是糊涂了！你我的主子唯有郡主一人。若是一边伺候着郡主，一边把郡主的事往外说，如何算得上忠心？小橘的行径已经算得上是一奴二主了！郡主没有杖毙她，已是仁慈！”
木晴一脸不愤，还是反驳道:“王爷可是郡主的亲兄长！如何算得上是把郡主的事往外说？我们可都是凌王府的奴才……”
木渐微惊，看着气愤的木晴皱紧了眉头:“木晴，你莫不是搞错了？我们是无瑕院的丫鬟！”
“无瑕院不就是凌王府的一部分吗？”木晴看着木渐的脸色微冷，“木渐，你莫要仗着自己在郡主面前得宠就妄议郡主的心思！”
“木晴姐姐，木渐姐姐，你们别吵了……”木暖年纪最小，俨然是被木晴和木渐的争论吓着了。
木渐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最稳重的木晴会这般想自己，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
木错冷着脸一把拉住了木渐的手，寒眸薄凉，看向木晴:“有本事，把方才的话同主子再说一遍。”
木错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算她们私下再怎么争执，都绝没有胆量在凌殊羽面前放肆。
而且，木错性冷，素来与她们三个少接触，出手杀伐果断，绝不会念私情，只忠于凌殊羽一人，可以说是四个大丫鬟里，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了。木晴气急了敢和木渐争，却不敢同木错驳一句。
木错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看她们，目不斜视地跪自己的。
果然不出木渐所料，第二日凌殊羽便大刀阔斧地开始清肃无瑕院了。三等丫鬟被赶走了四个，二等丫鬟被罚了三个，四个大丫鬟倒是没动。
刺客案的结尾已经被乾丰帝交给了顾长翎，还赏了凌殊羽许多赏赐，凌殊羽的时间一下子就富裕了起来，一点点耐心地挑出无瑕院的毒虫，当着众人的面赏板子。
这一招，着实威慑住了无瑕院中的众人。
这一回，凌殊羽谁的面子都没给，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罚的罚，赶的赶，退的退，凌王府内都知凌殊羽这回是大发脾气了。
就连凌惊鸿送来的两个二等丫鬟都被凌殊羽毫不犹豫地退了回去，一点面子没留。
还有姜姨娘那里，凌殊羽也送还了一个丫鬟回去，也不管姜姨娘是不是真的有心派小丫鬟监视她。
余下的奴才都被凌殊羽赶出了府。
无瑕院突然少了好多奴才，凌殊羽就唤了人牙子直接自己挑。木晴和木渐等人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多作声，就怕殃及池鱼。
凌殊羽这一回是铁了心了，凌惊鸿听说这事后，冷了几天脸色，却又无可奈何。
木渐和木晴都在担心那天的争执被凌殊羽知晓。三个人这几天都是兢兢战战地服侍着凌殊羽，唯有木错一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整天冷着个脸。
但是这件事到了这里还不算完，直到凌殊羽的茶盏摔到木晴头上的时候，才算真的震住了整个无瑕院。
凌殊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冷着脸让木晴滚下去，近些时日都不必近身伺候了。
虽然没有降了木晴的位份，但也算是狠狠地落了木晴的脸，无瑕院里新人旧人都知道木晴惹了凌殊羽的厌。
剩下三个知情的大丫鬟愣愣地看着，也不敢插嘴，只是越发清楚不能碰凌殊羽的底线了。
木晴明知故犯，竟私下又把赶出府的小橘又托管家带了回来。此事分明是在打凌殊羽的脸，也不知木晴为何如此糊涂。反正这一回就连跟木晴关系最好的木暖都不敢开口求情。
无瑕院杀鸡儆猴，木晴就是那只被杀的鸡。几乎所有人都看到木晴一头血被木暖扶着离开凌殊羽的屋子，这事愣是没人再敢往外传。
甚至让无瑕院的大多数奴才在一遇到有人打听无瑕院内的事情后，就连忙跑去跟凌殊羽余下的三个大丫鬟告状，生怕凌殊羽误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