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殊羽圣眷正浓，云烟却是刚刚被乾丰帝罚了。所以，即便凌殊羽身份不如云烟，也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指出凌殊羽的不恭。
不过，凌殊羽这番行径，倒是让众贵女都不敢再靠近凌殊羽了。
“小羽。”宫亦然眉头轻蹙，担忧地看着凌殊羽，“你方才那般对待公主……”
“不必担忧。”凌殊羽轻轻拍了拍宫亦然的手背，安慰道。
宫亦然抿了抿唇，知道凌殊羽有分寸，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远处的黎以歌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眸色清淡地喝着自己的茶。
宴席之上，身份贵重之人众多，平阳侯夫人也不敢多加耽搁，没一会儿便出来迎客开宴了。
看着众人皆是浅笑盈盈，你来我往尽是恭维之言，凌殊羽微微敛眸低头。
“素闻夫人喜爱折扇，霜绛便特意让人送苏地买了一把苏绣的折扇送予夫人。”
人前的黎以歌永远都是端庄有礼、仪态大方的。她自幼便能在这些贵女夫人之间游刃有余。
京都谁人不道霜绛郡主一声娇女无双。
苏绣难学，即便是苏地也极少有绣娘能将苏绣绣得炉火纯青，而在折扇上绣东西比团扇上难多了。黎以歌送的这礼，怎么说也价值百金，
“离环也给夫人送来了苏地的贺礼，倒是险些与霜绛送的礼撞了。”杨韵亦是紧随其后，让丫鬟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
苏地之人最善苏绣，苏地之山多产苏玉。
杨韵送上的是一块质地极佳的白脂苏玉，足足有巴掌大小，不比黎以歌的礼好寻。
“两位郡主真是客气了。”方氏看着黎以歌和杨韵送的礼，嘴角的笑意都掩饰不住了。
“无瑕，听说你也给夫人准备了好礼，怎么还不拿出来让我们长长眼？”方氏是云宛的姨母，所以贺礼早早就给方氏送来了，这会儿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凌殊羽。
云宛这嚣张的气焰，让原本打算上前献礼的贵女都暗暗退了退，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凌殊羽。
圣雅郡主云宛和凌殊羽不对付是京都之中众所周知的事情。虽不知道两人的梁子是何时结下的，但是云烟处处针对凌殊羽却是事实。
听到云宛提起自己，凌殊羽缓缓抬起头，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宛，嘴角轻扯，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侯夫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云宛被凌殊羽的话一噎，脸色越发难看。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身旁的方氏拉住了手。
“郡主莫怪宛儿，这孩子也是心急护着我……”
凌殊羽心中轻嘲，嘴角笑容越发凌冽:“你说什么？”
方氏言语间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明白，听到凌殊羽微凉的声音，心头瞬间警惕了起来。
“母亲！”就在凌殊羽打算说什么时，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平阳侯的嫡长女宁涵青，诚王世子妃。
“家母言语不当，还请郡主见谅。”宁涵青顺着人群让出的路走来，却没有走到方氏身边，而是向凌殊羽行了一礼，“臣妇代母亲向郡主赔礼了。”
“嫂嫂……”云宛微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涵青。
“赔礼提不上。”凌殊羽摆了摆手，微微眯眸看着宁涵青，抬手让木暖将贺礼送上，“只是本郡主送的礼有些寒碜，怕是不能得宁夫人的喜了。”
木暖举着礼盒缓缓送到方氏的面前。
“本郡主倒要看看你会给姨母送什么东西。”云宛抬手就直接打开了盒子。
凌殊羽送的是两颗鸽子蛋大小的血石，虽比不得黎以歌送的贺礼用心，但也配得上方氏平阳侯夫人的身份。
血石血色剔透，是难得的宝石。
“也不过如此嘛！”云宛似有不服气地直接关上了礼盒。
宁涵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将这血石从木暖手中接下。
“臣妇代家母，多谢郡主赠礼。”宁涵青冲着凌殊羽微微颔首。
凌殊羽的目光轻轻打量了宁涵青一番，不动声色地坐下。
“那你呢？”见对付凌殊羽不成，云宛的目光落在了凌殊羽身旁的宫亦然身上，“难道江南那边，来别人的生辰宴都不用带贺礼的吗？”
宫亦然被云宛有些锋利的话一噎，脸色有些潮红。
“云宛。”凌殊羽的脸色瞬冷，声音微沉，“诚王不曾教过你好好说话吗？”
凌殊羽护犊子一般护着宫亦然的姿态让众人皆是一愣。
“凌殊羽，你说什么？”云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殊羽。
“怎么？听不懂人话？”凌殊羽缓缓站起身，身上已经隐隐带上了痞气和狠意。
宁涵青最先察觉了凌殊羽的情绪，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拉住了云宛的手:“云宛，莫闹，回去坐着。”
“嫂嫂？”云宛又惊讶地看向宁涵青，最后还是拧不过宁涵青，转身坐到远远的。
宁涵青转头看了看凌殊羽，又看了看宫亦然，冲宫亦然歉然地笑了笑:“圣雅爱闹，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宫小姐莫放在心上。”
“无妨。”宫亦然轻轻浅浅地冲宁涵青笑了笑，温柔如水，美人若柳。
凌殊羽懒得听宁涵青墨迹，直接吩咐木渐道:“木渐，把亦然的贺礼送上去，免得人家总追着咱们要贺礼，好像咱们送不起贺礼，来蹭饭一样。”
宁涵青和方氏的脸色瞬间一僵，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方才那讨贺礼的架势确实不妥。
“郡主真爱说笑，凌王府若是送不起贺礼，这京都可就没多少人送的起了。”这一回，宁涵青直接让自己的丫鬟接了礼，也没有不给脸地拆开贺礼，直接让丫鬟送去了方氏的小库房。
凌殊羽红唇扯起一抹冷嘲:“本郡主还以为，平阳侯府特意难为本郡主，想要落本郡主的脸面呢。”
“若是不愿让本郡主来贺这寿，宁夫人明说便是，本郡主绝不会恬不知耻地来凑这个热闹。世子妃，您说是不是呢？”
动了宫亦然就几乎是动了凌殊羽的底线，即便之前口头上的为难也不行。
宫家的人今日不在宴席之上，宫亦然又是她带来的，她自是要护着宫亦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