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姬无醉挑了挑眉，对于凌殊羽的顾虑颇为不屑，“总归你难得来江南，本公子自然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你一路查过去，只管同皇帝说你在江南耽搁了，期间四处走走，本公子也可以带你闯一闯江湖。”
江湖……
那是一个凌殊羽两辈子都没有抵达过的世界，和她所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全然不一样的地方。说实话，凌殊羽被姬无醉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心动。
“到处走走看看也好。”云未靖轻轻搂住了凌殊羽的腰肢，浅笑着说道，“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道去。”
姬无醉瞥了一眼凌殊羽腰上的那只手，默默地转过头去，暗暗感叹自己也要带个姑娘游玩江南。
凌殊羽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姬无醉:“那你可有什么介绍的？我们……对江南都不是很了解。”
“有！自然有！”姬无醉连忙点头，红唇轻勾，“最近江湖上的衡山道长宴请诸方，庭叶山庄的少庄主成亲，北泽楼的楼主准备给他的小儿子办满岁宴……”
姬无醉一连串说出了许多最近江湖上即将举办的事。
凌殊羽听得直懵，云未靖却看着姬无醉眸色暗沉。
“这些地方我们都能去吗？”凌殊羽到底是江湖外人，这些江湖上的事多半多避着她这种外人，“就带我们去你熟悉的地方看看吧。”
姬无醉顿了顿，微微颔首说道:“你也知道的，本公子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怎么样，非正非邪……”
凌殊羽连忙点点头，失笑道:“既然如此，你还说那么多。”
“无妨。”姬无醉摆了摆手笑道，“那些人宴请之人众多，哪能一个个地认出来？且……他们不是自诩正派人士吗？收容几个人怕什么？”
凌殊羽:“……”
云未靖:“……”
姬无醉顿了顿，看着凌殊羽微愣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本公子也可以带你们去本公子的好友处。那些人跟本公子一样，非正非邪，跟本公子是一路人。北泽楼的少楼主跟本公子关系不错，庭叶山庄的庄主同义父是挚友……”
“都可以。”凌殊羽点了点头，对姬无醉的安排并无异议。
“那就先去渝州吧。”云未靖附在凌殊羽的耳畔说道，“不论去哪都得走一趟水路，渝州是江南的水路大城，正好也可以从那里查起灾银的下落。”
凌殊羽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姬无醉。
“本公子去哪都没问题。”整个江湖，就没有姬无醉不敢去的地方。
接了圣旨，凌殊羽就必须尽早出发，所以在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的第二日，凌殊羽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京畿军，前往渝州城。
因为此番凌殊羽并不想带着太多人前行，便命似风带着余下的人去找钟罕之，帮他将凌王府和孟家的生意在江南落实。
最后凌殊羽只留下了木渐和木错两人随行，云未靖也只留了一个秦奴方便吩咐。
一行五人准备出行那日，愣是在俞南县的城门口等了姬无醉整整一个时辰，最后姬无醉在一身妖艳红衣骑马而来，身旁还带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姬无醉。”看到那个女子的那一刻，凌殊羽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姬无醉带来的这个女子身上的烟雨风尘味。她原以为姬无醉爽约或许是因为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没想到姬无醉竟然是去寻了一个姑娘，准备路上解闷。
亏了她们还等了他一个时辰。
但是现在人都已经带来了，凌殊羽也不好当众驳了姬无醉的面子，只好沉着脸不去看那个女子。
“啧……”倒是姬无醉颇为满意地打量着那个女子，冲凌殊羽感慨道，“殊羽，你看本公子可不容易了，特意去寻了一个会骑马的姑娘……”
“呵！”凌殊羽冷笑一声，凤眸中带着一丝冷毅，“怎么？我们还得谢谢你让我们在这里晒了一个时辰？”
姬无醉一愣，看着凌殊羽有些恼怒的模样，顿了顿:“你……不乐意？”
凌殊羽则更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姬无醉，淡淡地说道:“罢了，上路吧。”
“姬公子还真是……”见凌殊羽已经骑马离开，木渐拽着马缰，驾马来到姬无醉的面前，脸色无奈又嫌弃，转头看向姬无醉身后的姑娘。
一身水蓝色上襦配着渐变浅色衣物，倒是别样清纯。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接下来的路，若是姬无醉坚持，她们也是无可奈何。对她进行了解，必不可少。
那姑娘暗暗地看了一眼木渐，倒是落落大方地上前了一步，温婉浅笑道:“唤我水鸢就好。”
木渐一愣，错愕地看了一眼姬无醉，最后还是冲水鸢淡淡地颔了颔首，转身驾马追上凌殊羽了。
水鸢，江南风尘楼里的名妓。
木渐早就听说了这个人，没想到……竟然还和姬无醉有牵扯。
凌殊羽骨子里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对于水鸢这样的女人，虽然不曾看不起，却是不甚喜欢，甚至不愿意接触的。
看着凌殊羽一行人先行一步的背影，水鸢温婉的眼眸似乎含着些委屈，看向身旁的姬无醉:“你的朋友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我。”
姬无醉淡淡地瞥了一眼水鸢，桃花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你觉得你配得她的眼吗？”
水鸢一噎，愣愣地看着姬无醉。
“你跟着本公子也有一段时间了，知晓本公子的性子。本公子此番带你出行，不妨同你说明白了。对那个人，你别给我动任何小心思。明白了吗？”姬无醉冷眼看着水鸢，不带一丝感情。
“明……明白了。”水鸢颤巍巍地点点头。
对于这个如妖如魅的男子，水鸢除了满心的仰慕和崇敬之外，还有些许畏怯。
“走吧。”姬无醉收回目光，驾马继续前行。
女人，于他而言说是衣裳都为过了。若不是那些女人里，就水鸢稍得他心意，并且会点身手，他也不会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