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殊羽默了默，看了一眼身旁的云未靖，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姬无醉。
姬无醉瞬间明了了凌殊羽的意思，拽了一把燕楚越，问道:“本公子的朋友，这个身份不够吗？”
燕楚越眉头轻皱，摇了摇头看着姬无醉说道:“姬无醉，你不是不知道北泽楼的规矩。我们做买卖必须清楚对方的底细。”
“这位姑……这位公子却连真实身份都不能透露，北泽楼如何能做事？”
“谁让你北泽楼做事了？”姬无醉死活不愿意承认要让北泽楼出面的事，“本公子找的是你燕楚越，不是北泽楼少楼主。”
燕楚越:“……”
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燕楚越就不是北泽楼少楼主了吗？
燕楚越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同姬无醉起争执，用平和的语气跟姬无醉解释道:“可是你能保证咱们这一路都不用北泽楼的消息吗？现在北泽楼还在老头手上，但凡有消息都会经老头的手。你们现在不同本少主说，老头一旦起疑便会彻查，你们瞒得住什么？”
“你找本少主，不就是想利用北泽楼的渠道吗？你要是有本事不用，那本少主便不问。”
燕楚越干脆直接将两个选择摆在就姬无醉的面前。
姬无醉和凌殊羽相视了一眼，静默不语。
燕楚越的话确实有道理，凌殊羽等人要藏住身份，必须要有燕楚越的帮忙。
“这样吧。”凌殊羽上前一步商量道，“我们各退一步，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他就算了。”凌殊羽瞥了一眼身旁的云未靖。
在江南，要查出凌殊羽的身份其实花不了北泽楼多少力气，毕竟凌殊羽奉旨赈灾后不曾回京便消失了，不难查出。
但是云未靖就不一样了。整个江南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战魂靖王下江南的事情，但是若北泽楼渠道多，引来了北泽楼楼主的注意彻查云未靖的话，未必查不出来。
而燕楚越要言而有信的话，必然不能动用太多渠道，也就查不出云未靖的身份了。
“呵……”燕楚越轻笑了一声，微斜着眼看凌殊羽，“你在同本少主讨价还价吗？”
“倘若我们能暴露身份，就不会私下找你了。”姬无醉沉着脸对燕楚越说道，“你不是也正巧想四处走走吗？用你私下的渠道，别用你老子的，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必要时，本公子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姬无醉在江南的势力不可小觑，这一点燕楚越一直都知道，有了姬无醉相助，燕楚越要完全躲过他家老头的眼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燕楚越沉默地看了一眼云未靖，犹豫了。
云未靖一看就是那种不能轻易动的大人物，想来身份必然不同凡响，也不能轻易暴露，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好。”燕楚越咬了咬牙，狠心应了下来，“姬无醉，你给本少主记住了，你欠本公子一个人情！”
“好！”姬无醉点点头。
一个人情罢了，他姬无醉欠得起。
“还有此番行径，你必须让你的人帮忙掩藏行迹，光靠本少主……怕是瞒不过老头的眼睛。”
老头老来得子，想着欢喜便大操大办，他心中膈应不愿留下，能不让他察觉自己的行踪自然是最好。
“可以。”姬无醉咬牙瞪着燕楚越。
燕楚越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凌殊羽。
“认识一下。”凌殊羽重新伸出手说道，“京都，凌王府，凌殊羽。”
燕楚越一愣，原本伸出去刚刚握住凌殊羽的手一顿:“你就是那个京都来的无瑕郡主？”
凌殊羽点点头应道:“是我。”
“你在江南做什么？”燕楚越很不解。
凌殊羽本该跟林沉毅和诚王他们一同回京，但是回京的船上并没有凌殊羽，无人知晓凌殊羽去了何处。
“你不知道？”凌殊羽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燕楚越，“北泽楼不是号称没有查不到的消息吗？”
燕楚越:“……”
燕楚越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姬无醉欲哭无泪:“这姑娘是不是对咱北泽楼有什么误解啊？”
姬无醉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将燕楚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
“北泽楼是江湖门派，对朝廷的人和事，如果没有买卖，不会轻易去查朝廷的事。”云未靖淡淡出声给凌殊羽解释道。
倘若北泽楼当真是知道天下秘密，那可真是成了天下人的靶子。
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是江湖门派不触碰到朝廷的利益。北泽楼若连朝廷的人和事都查得清清楚楚，朝廷早就容不下它了。
北泽楼不论怎么强大也终究只是个江湖门派，一旦插手到朝廷里，惹了朝廷重臣们的众怒，又如何还能立足？
凌殊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云未靖的意思。
姬无醉看着云未靖，眸色一沉，静默不语。
“本郡主奉密旨查明灾银去向，还请燕少主相助。”言罢，凌殊羽又冲燕楚越拱了拱手。
“灾银？”提及灾银，燕楚越的眸光一闪，微微皱起了眉头，“大水一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凌殊羽亦是皱眉摇了摇头:“皇上命本郡主彻查此事，这件事还不算完。燕少主可是知道什么消息？”
燕楚越抿了抿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此事本少主不能轻易下结论，你……且等等，容本少主再细细探查，等能够确定了再告知你。”
凌殊羽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现下最紧要的是，请燕少主带我们前往道天水寨。”凌殊羽继续说道。
“道天水寨？”燕楚越一愣，看了看凌殊羽和云未靖，又看向身旁的姬无醉，眉头微皱问道，“你们可是在怀疑道天水寨？”
“是。”凌殊羽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并不能够确定，目前还只是怀疑，还请燕少主带路。”
“好。”燕楚越点点头。
旁的不行，对他而言带路还是很简单的，甚至不用动用他的渠道。
“多……”
凌殊羽话未说完，就被姬无醉一把拉住了:“本公子既欠了他人情，这声谢你便不用说了。”
燕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