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殊羽不止一次地听说宫亦然病了，却没想到病到了这个程度。
那小宫女颤了颤声音，愣是不敢再回答一遍凌殊羽的问题。
凌殊羽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皇上不管？”
凌殊羽这话已经带了几分追究责任的意味了，吓得两个小宫女更不敢回答了。
凌殊羽看着两小宫女这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厉声呵斥道:“问你们呢！”
按照乾丰帝的想法，宫亦然眼下身负凤命，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不可能放任宫亦然病重不管。
两个小宫女整个人都跪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回答道:“皇上有下令让太医院院首必须救治好宫二小姐。”
凌殊羽深吸了一口气，怒火中烧，再度咬牙问道:“那院首呢？”
“院首大人……”
“都喜欢让本郡主问话问第二遍吗！”不同于之前帮着安嬅那般暗藏锋芒了，宫亦然是凌殊羽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她受了委屈，凌殊羽那能不恼火。
“院首大人已经被凤栖宫请去好几日了，说是皇后娘娘头疼病犯了。”小宫女几乎是视死如归地说出这番话的。
“凤栖宫……”凌殊羽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丝一缕缕的暗沉。
“本郡主记得，皇上拨给了亦然十几个人伺候，怎么就你们两守着？门口守门的都不曾有一个。”
“今日正是奴婢两个当值，所以就奴婢两个守着宫二小姐。至于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奴婢不知。”
“好好好！”凌殊羽连连点头，嘴角冷笑如芒，“真是好极了！”
凌殊羽万万没想到，这宫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容妃就是这么替本郡主照顾人的？”凌殊羽要算账，就要一个一个地把账记下来，然后轮着算清楚。
两个小宫女暗暗对视了一眼，回答道:“奴婢两个就是从容妃娘娘身旁拨过来的。”
“好。”凌殊羽点点头，至少这个容妃没有骗她，“替本郡主多谢你们娘娘！”
容妃能做的不多，但确实是尽到了和凌殊羽的交易。
言罢，凌殊羽便狠狠地一甩袖，大步便外走去。
容妃这边刚刚和云想容下了没两步棋，就听见宫女来报，凌殊羽发现宫亦然病重，满面怒火地离开了。
“母妃？”云想容皱眉疑惑地看向容妃，“无瑕这是……”
“她要去算账了。”容妃依旧云淡风轻地下着棋，目光也停留在棋盘上，“这后宫……怕是要因为她凌殊羽再起波澜了。”
“她要去找皇后？”凤栖宫要走太医院院首的事众所周知，因为宫亦然的病情，容妃还曾派人去凤栖宫问过，被云烟直接赶了回来。眼下凌殊羽怒气冲冲而去，很有可能就是去凤栖宫要人。
“她区区郡主，敢闯皇后中宫？”云想容觉得凌殊羽没那个胆子。这一番罪责压下来，凌殊羽即便身上带着刚刚出炉的大功，也经不起折腾。
容妃抿唇一笑，缓声说道:“她当初既然敢为了让本宫照顾宫亦然而答应本宫那荒唐的条件，今日自然就敢闯凤栖宫。”
容妃是这宫中最风轻云淡的人，也是看得最破的人。宫亦然，是凌殊羽的底线。谁要是敢动宫亦然，凌殊羽非得跟她拼命。哪怕那个人是一国之母。
“你说……”容妃嘴角上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她动了凤栖宫里的人，她这一身功勋够不够她将功折罪？”
云想容眯了眯眸，眼底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羡慕:“这就得看父皇是怎么想的了。”
容妃点了点头，缓声说道:“等着看吧。”
这边，凌殊羽出了容妃的宫殿后，果然直奔凤栖宫。
现在凤栖宫那扇朱红色大门前，凌殊羽敲开了门，没等里面的宫人去通报，便直接推开了人闯了进去。
直闯凤栖宫，整个后宫，出了容妃和云想容，没人想得到。
凌殊羽运气在手，凡是挡住她去路的，都被她直接推开了，这一路近乎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江皇后的厅堂。
凌殊羽面带厉色地赶到的时候，江皇后正在和自己的一对儿女说话。
“凌殊羽！你来这里做什么？”云烟最先出声质问，三个人都惊愕地看着凌殊羽。
凌殊羽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进厅堂内，凤眸深处暗色涌动，风云欲起。
“太医院院首，在哪？”
听到凌殊羽问太医院院首，云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挑了挑眉颇为不屑地回答道:“母后头疼症发作了，请院首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凌殊羽眸色暗沉的可怖，下意识地让云燃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皇上有旨，太医院院首，要医治宫亦然的病！”凌殊羽还残留着三分理智，努力压抑着怒火对云烟说道。
江皇后虽然很不喜凌殊羽如此不尊的行径，但也知道人命关天，乾丰帝确实是下了旨的。“你既然是来寻院首的，那便带去吧……”
“不成！”凌殊羽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好转片刻，云烟便出口严词拒绝了，目光狠厉地凌殊羽，“母后乃后宫之主，让太医院院首看病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凌殊羽盯着云烟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深沉了下去，暗沉得仿佛看不到一丝光。
“你……当真不让？”
凌殊羽动了杀念。
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在这深宫之中，她竟然对一个公主动了杀念。
“烟儿！不得胡闹！”云燃看着凌殊羽这副模样，心头颤了颤，连忙呵斥道。
“不！”云烟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燃，又看向凌殊羽，“凭什么我堂堂公主要让着她区区郡主！”
谁都没有看清凌殊羽是怎么动的，只是一晃眼，凌殊羽的手就已经扣在了云烟纤细的脖颈上，云烟整个人被抵在身后的桌上，身后后倾惊愕地看着凌殊羽。
“无瑕！”云燃大惊，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
“不许过来！”凌殊羽一手死死扣着云燃的喉咙，回头狠厉地呵斥住了云燃，那双凤眸深处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黑，幽深得让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