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榛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云煦，咬了咬牙回答道:“死伤……挺严重的。”
具体死伤如何，叶榛顾及着云煦在这儿没敢细说。
“挺严重的……”楼邶扬了扬眉梢，细细地咬着这四个字，眼底浮上了些许狠绝，突然抬手一把揪住了云煦的衣领。
“楼邶！你做什么？”云煦大惊，连忙伸手去掰楼邶的手，却发现楼邶的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意料。
“楼邶！你不要忘了！本皇子不是你动得起的！”此刻的云煦就仿佛嚣张的狼崽子终于被惹烦了的狼王按在了脚下，只能嗷嗷直叫，期望楼邶能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一丝忌惮。
“楼邶。”叶榛也连忙上前拉住楼邶，眉头紧皱地瞪了一眼云煦，沉声说道，“他到底是九皇子。”
“九皇子？”楼邶的嘴角溢出一丝狞笑，邪气横生，“那么九皇子今日来我楼府是来挑衅下官的？”
因为觊觎黎以歌，因为不论从黎王方面还是去求乾丰帝他都不可能娶到黎以歌，所以他就想柿子捡软的捏，想从楼家下手。
可惜……他楼邶更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云煦，你既然敢来挑衅下官，想来也是想用实力大大方方地告诉下官你继续霜绛郡主。”楼邶眉眼微垂，目光落在了云煦那双脆弱得不堪一折的手上，“既然如此，你我便大大方方地来好了。”
“啊？什么？”云煦一愣，没听明白楼邶是什么意思。
楼邶也懒得顾他明不明白，偏头对叶榛说道:“听说九皇子近来为了对付四皇子，建立了不少势力，还同户部尚书余侩牵上了线？”
楼邶眯眸，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是。”叶榛点点头。
楼邶来京都快一年了，在京都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他是动不了根深蒂固的凌王府，但是区区九皇子他却是并未放在眼里的。
云煦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连忙唤住楼邶:“楼邶！你要做什么？！”
他和余侩牵上线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在楼邶说出余侩的名字的时候，云煦惊了，也慌了。
“做什么？”楼邶冷哼了一声，继续对叶榛说道，“叶榛，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榛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已经慌乱了的云煦，沉眸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云煦既然敢对楼邶动手，就得有承受怒火的准备。
“楼邶……”云煦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榛，“你敢……”
“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九皇子觉得下官还有什么不敢的？”楼邶是个有能耐的，但是他也极为看重辅佐他的那几个幕僚，眼下云煦敢动那些人，楼邶自然是要狠狠地出口恶气的。
楼邶松了力道，云煦连忙挣开连退了几步，狠狠地看了楼邶几眼后转头大步离开。
他没有强大的母族做后盾，也没有乾丰帝的宠信为支撑，他得来的那点势力比楼邶还要艰难，他实在没想到楼邶敢还手，只能赶忙回去主持大局。
在云煦走后，叶榛又折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
“先生们如何了？”楼邶眉头紧皱地看向叶榛。
叶榛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先生们并无性命之忧。”
云煦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杀人，他只是想要断了楼邶的臂膀。所以被派来动手的人下手虽然狠，却没有下杀手。
楼邶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楼邶。”叶榛看着担忧地看着楼邶，轻轻叹了口气，“要不咱们回江南吧？咱们没有根基，要在京都立足太难了。”
叶榛不是一个轻易打退堂鼓的人，但是来京都的这一年，他看着楼邶在这里摸爬滚打，有时候根本不像是那个在江南叱咤风云的楼少主。
“别说了。”楼邶冷斥了一声，脸色微沉。
楼邶心知叶榛是为了他好，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再说这种气馁的话没有任何利处。
“江南那边如何了？”
叶榛抿了抿唇角，看楼邶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分地回答道:“楼璟在江南的势力不容小觑，咱们没有逼着楼璟交出楼家的家主令，也没有找到楼璟带进京的那队人马，江南那边已经开始闹起来了。”
楼邶暗暗咬了咬牙，心中烦躁。
“一会儿去一趟凌王府。”
叶榛愣了愣，疑惑地看着楼邶。
凌王府，因为宫亦然和在岭南的事情早已经和楼邶站在了对立面，叶榛想不明白楼邶为何突然要去凌王府。
“咱们要对付九皇子这件事暂且不能让黎王知晓，如今除了黎王，有能力在整个京都找出人来的，唯有凌王。”楼家的事情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必须尽快找到楼家的家主令，镇压下江南的骚乱。
“凌王会助咱们？”叶榛眉头紧皱，俨然不相信楼邶的说法。
“凌王不会。”楼邶的眼底讳莫如深，“所以咱们要去寻无瑕郡主。”
凌惊鸿或许会对当初他在岭南囚住凌殊羽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凌殊羽就不会，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利益当前所有恩怨都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楼邶。”叶榛突然嗤笑出声，用力拍了拍楼邶的后背，“你莫不是傻了？无瑕郡主怎么可能助咱们？”
“她会的。”
叶榛的笑声一噎，愣愣地看着楼邶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我瞧着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信任黎王，怎么就应下了和霜绛郡主的婚事？”
楼邶敛了敛眸光，抬步朝外走去。
“别走啊……”
“我与霜绛郡主之间不需要信任。”因为和黎以歌之间不需要信任，所以两人都清楚这次的联姻不过是场交易，谁都苛求对方不得。
叶榛顿在原地，看着楼邶的身影越走越远，不屑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要我说，还不如宫家那小丫头呢。”
分明有凤命这条捷径，便要什么曲线救国，人家宫小丫头哪里不好了，被他这般嫌弃……
看了越多的人，叶榛越发觉得宫亦然待楼邶的那颗真心最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