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计十自诩剑法一般，但手还是很稳的。
两人“勾肩搭背”来到里面，然后进入了一间空荡的休息室。
计十让他坐，他便坐。
计十用一只手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便喝。
那把软剑，戳在他的身体里，却没有挪动分毫。
“在船上的时候，你就已经盯上我了？”
“不不不，别这么说，这样会显得我这个人很阴险，我是个单纯的人，谁出钱，我就给谁办事。”
“所以你拿了鲁风华的钱？”
“鲁风华是谁？”
计十惊愕，看起来相当无辜。
（不是鲁风华的人？）
楚小安不禁开始细细回忆从他上了船之后，一直到现在的种种情况。
他不记得自己的罪过什么人，或者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
更何况自己戴着面具，连角色信息都是伪装出来的。
“所以当真还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才动的手？”
“对啊。”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自然是等金主了。”
计十站在他的身后，虽然看上去轻佻，但他的手却始终稳稳地停在了那个地方。
“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很抱歉，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是另一件事情。”
“那还是很抱歉啊，我可是个专一的人，一次只允许自己接一单。”
计十无奈的耸耸肩道。
“不过如果你愿意等一等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很友好的聊一聊的。”
说话间，门被打开了。
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正坐在那里的楚小安时，微微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算打招呼，还是对计十做的事情表示满意。
楚小安自然习惯性的使用能力扫描了对方的信息。
（嗯？）
没有信息。
连名字都没有扫出来。
（对方权限高于他。）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对方很危险！）
这是他第二个念头。
（对方盯着他很久了……）
这是他第三个念头。
尽管对方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但楚小安可不认为这张面孔的背后，光亮的。
对方给计十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出去。
计十犹豫了一下。
对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我们之间的交易完成了，你可以去领报酬了。”
计十尽管脸上还是带着犹豫，但楚小安身体内的软剑，却已经开始缓缓被抽了出来。
计十离开了，收起了他的轻佻，离去前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胖男人坐下了，在楚小安对面，与他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
然后胖男人搁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顿时自地板上冲起一道光，略过屋内的每一样事物，又从天花板上消失。
楚小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
他自然知道，对方露这一手的目的不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而是让他明白，对方的身份。
权限！
还是权限！
这几个月依赖，楚小安深深地感受到，能让自己安全存活下去的唯一的东西。
就是权限！
权限才是唯一的保证，而越高的权限等级，越是他渴求的。
这个胖男人，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但男人的权限等级，至少是和鹿仁一个级别的。
说起鹿仁，这几个月又几个月，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联络对方，结果全都一无所获。
鹿仁是他的稻草，但他现在是一只孤舟了。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条消息。”
胖男人开场很直白。
“说是一条，其实消息里包含了三个信息。直接点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属于哪一方，但请不要再迫害我们的人了。”
“我不明白。”
楚小安是真的不明白，至少有一大半都没有听明白。
胖男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方翰、弓雁、丁学海，还有鲁风华……现在你明白了吧。”
他每说一个名字，楚小安心就猛地跳了一下。
前三个人，是已经死在了他手中的三个NPC。
鲁风华是第四个。
“你说的，我不明白。”
胖男人见他死不承认，突然叹了口气，显得很是颓废。
“不管怎么说，在这座城市里，你们才是入侵者。我们不能对你们出手，但还希望你可以转告你的负责人，请放过那些幸存者。如果你们做得太过分，螺旋塔将会撕毁协议，不顾后果。”
听到他这么说，楚小安不禁有些迷惑。
如果说先前自己说不明白，只是在装傻。
那么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
所以他又一次重复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明白。”
“无妨。”
胖男人又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弯着身子看着他。
“我只是来这里，向你传达我们螺旋塔的意志。”
“无论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你只需要向你的负责人传达这些信息。”
“你我都只是棋子，做决定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情。”
“所以，你我之间不需要明白不明白，自然也不需要谨慎小心彼此戒备。”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如果在我和你说完这些之后，你仍旧坚持，我不阻拦你，但请你也务必承担应有的后果。”
胖男人盯着楚小安，眼睛里没有一丝戒备与威胁。
楚小安也看着他，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
“你说的，我还是不明白。”
胖男人抽回了身体，然后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掌抬起，又轻轻放下。
从天花板上，一道光幕徐徐而降。
略过屋子内的每一样事物。
包括胖男人自己，当然也包括楚小安。
而随着光幕落地，消失在地板上。
楚小安感觉到自己后背的伤口，又一次刺痛起来。
而伤口处，鲜血泄出。
胖男人很有风度与友善的与他道了个别，然后推门而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楚小安。
一面为自己的伤口敷起了药，一面心中咒骂起计十。
计十在他后背留下的伤口，位置很是刁钻，无论他使用左手还是右手，上起药来都十分的艰难。
之后，他便开始细细回味方才发生的一切，解读着刚才胖男人说过的那些话语。
毫无疑问，对方既然摆明了身份，那一定就是来自于螺旋塔内。
而露出来的拿一手，也很明显，是拥有权限的人。
所以间接的可以理解为，螺旋塔里的势力，应该拥有和公司一样的游戏权限。
而公司与螺旋塔之间，不知道存在着怎样的协议，导致了公司在游戏运营的权限上，是主动的。而螺旋塔，是被动的。
如果说鹿仁交给自己的清理名单，代表着公司的意志。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公司准备单方面撕毁协议了？
自己，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