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得可怕。
楚凡却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变一下。
气氛僵持，季嬷嬷得了鲁贵妃示意，突然上前笑道：“贵妃娘娘就说凡姑娘是个安守本分又心灵手巧的好姑娘，都是老奴不好，娘娘丢的金簪老奴四处没找到，这才着急了，还往凡姑娘能原谅老奴的莽撞。”
季嬷嬷说着又对着鲁贵妃行礼，“贵妃娘娘，是老奴唐突，让娘娘受累了，还请娘娘原谅老奴这一次。”
鲁贵妃没说话，只端过手边刚倒的新茶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楚凡拿不准鲁贵妃和季嬷嬷这是唱的哪一出，明明都用红豆沙试探她了现在又说丢的是金簪。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放松警惕就是了。
楚凡在心里略斟酌了一下，“嬷嬷言重了，嬷嬷也是尽心尽力为贵妃娘娘办差，我哪能怪罪嬷嬷，不知道贵妃娘娘丢的是支什么样的金簪，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楚凡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虽民女力小势薄日后还要仰仗贵妃娘娘，但民女也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上首的鲁贵妃终于又有了动作。
“罢了，一只金簪而已，本宫还不放在心上。”
鲁贵妃素白的玉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面颊，目光看向桌上还未被撤走的碗碟，话却是对着楚凡说的。
“这世间之人，大多愚蠢，蚍蜉便想撼大树，可笑又不自量，在这世间，多少蚍蜉死于非命，大树便是大树，不畏风雨，哪怕有一天要倒下，也必须是自己心甘情愿倒下，否则，谁也别想伤了她分毫！”
楚凡低眉垂首，一言不发，她知道鲁贵妃这是在敲打她，告诫她，不管她有没有什么心思，贵妃娘娘都是那不可撼动的大树，除非她自己不想活，否则，谁也别想伤到她。
这便是皇帝最宠爱女人的底气吗？
若她没了皇帝的宠爱，若有一天她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像此时一般有此壮志豪言。
楚凡心头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一点异常，只垂下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这边楚凡有惊无险度过一劫重新给鲁贵妃化妆，那边太子妃也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如楚凡交代的那般，太子妃并没有刻意早来，按着平常请安的点信步悠悠，但若仔细去看就会发觉太子妃的手在微微颤抖，面色也略微有些白，好在今儿太子妃娘娘故意施了厚粉，乍一眼看上去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皇后这会正在涂抹蔻丹，原本皇后不是这么爱美之人，皇后作为一国之母，理应端庄大气。
但鲁贵妃最近着实猖狂，就算知道鲁贵妃这猖狂都是人故意堆砌上去的，皇后还是有些郁闷，古嬷嬷便提出给皇后涂个蔻丹放松放松。
太子妃进来的时候，皇后的蔻丹也差不多涂好了。
果然，涂上美美的蔻丹，心情都好了许多。
“茹儿来了。快来，古嬷嬷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这蔻丹涂的本宫甚是满意，我瞧你这蔻丹也许久没换了，不如也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