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若不是当初楚凡跟她说让她不到最后一刻都别轻易放弃自己。
若不是家中还有哥哥，她恐怕早就经受不住酷刑离开了。
鞭笞针扎这些都不算，每隔几日就有人拿了刀来在她身上生生削掉一块肉，那种痛苦，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胆寒。
或许现在让她再来一次，她便没有那个勇气坚持下去了。
或许会自杀，也或许会招认吧。
“姑娘，幸不辱命。”
吟黛看着楚凡，眸光闪烁，眼底分明藏了晶莹的泪花，是开心激动的泪花。
楚凡也回以吟黛一笑，“活着就好，本早就该来看你的，让你久等了。”
“奴婢无事，姑娘的身子可大好了？”
楚凡点头，“已经好了，你也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奴婢定会爱惜自己的身子，姑娘放心。”
如今才见，第二面的主仆俩一番客气又激动地寒暄后，楚凡亲自端过一边的粥碗给吟黛喂饭，示意浅紫和粉桃都先下去。
“奴婢哪能劳烦姑娘，奴婢自己来……”
“乖，你受伤了，还是让我喂你。”
一句话让吟黛的眼泪险些掉落下来。
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温柔的跟她说话了。
眼前的明明只是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少女，可她却感觉到母亲般的温暖。
还记得从前，在她年幼之时，每次生病，母亲也总是这样坐在她的床边，温柔地道一声乖。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楚凡温柔问道：“可还想吃一些？”
吟黛摇了摇头。
楚凡便将碗放下。
吟黛善解人意问道：“姑娘这次来，可是有事要奴婢去办？”
虽然楚凡掩饰得很好，但吟黛从前见过的人可不少，尤其在三皇子府的那段时间，日日要小心琢磨三皇子的脸色。
吟黛看人的本事可是一绝。
“你还是如此冰雪聪明。”
楚凡毫不吝啬地夸奖。
“姑娘过誉。”吟黛温婉地笑着，配上她这一副病弱的样子，有种病弱西施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不自觉想要心疼。
楚凡说话的声音不由放得更柔了两分。
“我此次过来，却有一事要告知于你，至于你是何决定，全凭你作主。”
吟黛的心因得楚凡这话而提了起来，她大概猜到楚凡要说的是什么，心头的某个角落触动了一下。
她还记得，在大牢中，有几次，她在快要晕过去前听到了狱卒说的话。
他们说，受了福王爷的叮嘱，要保住她的小命。
他们还说，皇上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来探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砍了她，还抱怨，要不是福小王爷多事，他们早把她弄死交差了。
“是他吗？”吟黛尽量平静地道。
当初她为了自己的私利利用了他，那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她没付出半分真心，却没想到，他却把她放在了心上。
在她进入三皇子府时不顾一切的来大闹，当她身陷囹圄时又是毫不犹豫地冲出来保她。
欠他的这些，让她怎么还。
青灯古佛，唯有每日替他祈福了。
吟黛正这样想就听楚凡道：“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