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绕着食指转了两圈，“吧嗒”一声搁在桌上。动静很轻，却引来了不少目光。
欲哭无泪的、心如死灰的。
也有幸灾乐祸的、惨绝人寰的——
某左手受伤的女孩，考试要开天窗了，分数估计奔着鸭蛋去的，真是惨不忍睹！
连监考的执事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顾佳佳举手：“监考官，我有问题。”
执事优雅地点了点头：“除了考题答案，你都可以询问。”
顾佳佳说：“这六道鬼题我要是能做出来，能考上清华北大你信不信？”
执事嘴角一抽。
顾佳佳又说：“我就不信了，为了让我考上清华北大，游戏世界会说‘来，出个六道题给你玩玩’？”
执事狠狠一抖。
众人被她的话逗到了，要笑不笑地憋着。
顾佳佳淡淡地扫了一圈。
十六位玩家，女高中生、年轻男孩、中年妇女、杀马特、老头……
简单一句话，老弱病残，智商捉急。
不可能有人解出2017年第33届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决赛试题。
显然，卡尔卡松庄园大副本是在使坏。
它故意出那么难的卷子，让所有应聘者分数为零。在这种情况下，却又必须聘入四位教师。
根本是变相引导十六位应聘者互相残杀。
为了仅有的四个存活名额。
顾佳佳说：“我再次重申之前的问题，被聘任的四位教师，留在卡尔卡松庄园会怎样？”
她在提醒其他人。
这场副本没有新人，作为有经验的玩家，在他们看到考题时，就已经知道副本的用意。
如果不是顾佳佳在这之前提出疑惑，为了活命，或许他们已经动手。
但顾佳佳不放心，她必须向他们再次重申。
“洛克斯先生，您能回答我吗？”
执事不悦地皱了皱眸，偌大的祷告室像是坠入冰窖，冻住了每一寸呼吸。
朱啸天和赵磊都为顾佳佳捏了把冷汗。
“抱歉。”执事背过手站在那里，突然优雅地笑了笑，“现在，作为监考官，我只回答与考试有关的问题，你所提的，不在我回答的范围内。”
NPC是不会说谎的。
执事权利受限，作不出回答。
但小公爵那句含糊不清的“你猜”，已经让众人作出了最坏的打算。
被聘的后果，是永远离不开卡尔卡松庄园大副本。
但总比应聘失败好。
毕竟，保住了条命。
顾佳佳又扫了一圈。
有几个玩家冲她和善地笑笑。
也有几个玩家不满地瞪她一眼。
还有撇开视线，不看她的。
果然。
聪明如顾佳佳，知道相安无事的平静持续不了多久。
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死的玩家而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活下去，而不是能不能离开副本。
自相残杀是迟早的事。
顾佳佳困恹恹地拿起笔，对执事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埋头答题。
唔，埋个屁，她根本答不出来。
第一题：解：
第二题：解：
第三题：解：
第四题：解
第五题：解：
第六题：解：
整整齐齐，六个大字，飞龙走蛇。
写完她就“啪嗒”一声放下笔，交卷了。
众人伸长脖子朝她看来，跟活见鬼似的——
某人竟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