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的女人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珠子，她没有办法杀人，但垂在地上的头发像湖底的水蛇，凶狠地缠上了靳彦泽的脖子！
“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在房间内格外刺耳，“去死去死！”
靳彦泽应该是笑了。
颀身而立，透着不可抗拒的逼仄，“抱歉，你杀不了我。”这是他对女人说的最后一句。
而就在这个时候，女人沾满污血的头发突然烧了起来，一股非常浓臭的蛋白质烧焦味瞬间就充斥在了房间里。
女人痛地鬼哭狼嚎，连忙将缠在他脖子上的头发撤了回来，“该死的赛班斯酒店！”
靳彦泽挑了挑眉。
和他猜的不错，死在赛班斯酒店的鬼魂永远都离不开这里，但它们也并不能随便杀人。
转身，矜贵、兀傲地迈开笔挺的长腿，走到床边坐下，靳彦泽说：“我要休息了。”
女人心下一片惊骇。
他在赶人。
将近午夜，赛班斯酒店起风了，从阳台外飘进来空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出事了。
靳彦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从阳台望出去，坐落在美国洛杉矶繁华地段的赛班斯酒店，一片灯光璀璨。
而副本边界，依旧是高耸的铜墙铁壁，一眼望不见尽头，直直地插入夜幕下的云霄中。
凉凉的夜风荡开了靳彦泽额前的碎发，他给1402号房打了通电话。只响了一声，顾佳佳就接了起来，她问：“处理好了？”
“嗯。”靳彦泽微微点头。
顾佳佳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哗啦、哗啦的水声还在响，但李娜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她捏紧电话，问：“靳彦泽，你那边是什么东西？被缝在床垫里面的死尸吗？”
“你遇到死尸了？”靳彦泽的脸色突然沉地可怕，“过家家，有没有受伤？嗯？”
“你放心，我没事的。”
顾佳佳又开始小动作地绕着头发转圈圈，她注意到了，刚才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就停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浴室。
觉察到她的走神，靳彦泽拧眉，“过家家？”
“你没遇到死尸吗？”将座机卷在那里的电话线放长，顾佳佳拿起座机朝房门外靠过去。
“没有。”靳彦泽说。
顾佳佳问：“那之前我在电话里听见的电视机和空调机发出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死在1403号房间的女人。”
靳彦泽顿了一下，说：“如果没猜错，在赛班斯酒店自杀的人，死后的鬼魂不能杀人。”
“几成把握？”顾佳佳的声音有些轻颤，盯着浴室紧闭的门，直觉告诉她里面出事了。
靳彦泽说：“七成。
在赛班斯酒店自杀而死的人，永生永世游荡在这里。他不能杀人，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因为自杀而死的人不能杀人不代表他杀而死的人不能杀人，后者，明显占了大多数。
“好，我知道了。”浴室的门是玻璃的，被温热的水汽氤氲，迷蒙了一片，顾佳佳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猪头人，是人。”
一直后退到房门边，顾佳佳小心翼翼地抚上了门把，“靳彦泽，你过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