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慕愿倒吸了一口冷气，抬手揉了揉被勒疼的胸腔，打趣道：“师傅您玩漂移呢？”
“诶，前面突然冲出来一辆小电驴，还好没有撞上去……”慕愿透过后视镜，瞧见司机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季屿北轻咳了一声，上身微微前倾蜷了起来。
“大神你……又咋了……”
“没事……”季屿北后槽牙紧咬，下颌线明显的绷紧了几分，“胃不舒服。”
“记老师你忍一忍，我找找药。”慕愿在斜挎包中翻找起来，手指触碰到药条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带了胃药。
慕愿将药丸包装打开递到季屿北面前眸色紧张道：“记老师，吃药。”
季屿北抬手，拖着慕愿的手将药丸送到唇边，头颈前倾将药丸含在齿间，而后吞下。
胃部的疼痛感异常尖锐，季屿北靠在车座上自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慕愿付过钱下车，替季屿北拉开车门搀住他。
吃过药之后季屿北感觉疼痛感稍稍缓解了一些，倒不至于走路需要人搀着，只不过……
既然小丫头乐意，那么他就勉为其难的让她搀着吧！
回到出租屋后慕愿脱力一般将季屿北扔在他床上，自己则靠在一旁喘气。
“记老师你先休息吧。”慕愿缓了缓神，“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季屿北半支起身子，只觉得脑袋有些昏胀，这才答应了慕愿的话。
待他睡下之后，慕愿便抄上手机出了门。
她房间里但凡沾血的物件都被扔了，被褥也难逃一劫。慕愿直奔超市置办了全套的床上用品，同时庆幸工资发得及时。
而慕愿走后没多久，季屿北只感觉身子燥热，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眼前是一片血红，寂寥无声。
“季屿北，你这些年愧疚吗？”
“愧疚吗？你愧疚吗？——”
“死了妈妈跑了爸爸，哈哈哈哈……”
季屿北蹙眉，只觉得身体似是被束缚住动弹不得，挣不开这梦魇，连抬眼的力气也没有……
“不是的，我没有……”季屿北梦呓，面色痛苦，“小傅我没有……”
哽咽间，一阵温热的液体从季屿北眼角滑落，最后滴在枕头上悄然无声。
“后悔？迟了！”
“来陪我吧，下来陪我！——”
“这里好冷，我不甘心……”
季屿北的手抓住床单动了动，身上忽而一松。那感觉如获新生……
他艰难的转动着身子，想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季屿北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再想去握住杯子时，那个冰冷的物体往前滑了一段距离，“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季屿北，你现在这样，真狼狈。
慕愿刚进门，便听见一阵声响从季屿北房间传了出来。她满心疑惑的将手中的床上用品放下，抄过放在墙边的扫帚紧握在手中往季屿北房间走去。
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房间顿时归于安静。
“记老师？”慕愿轻唤了一声，看着趴在床上姿势有些奇怪的季屿北微微蹙眉。
季屿北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力气去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