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可能，木离的心就开始微微颤抖，闭上眼睛，手掌用力地把住桌沿，良久，慢慢平静下来，再次睁眼，眸子里一派清明，还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凉薄与狠厉。
这么想来，她当初决定回京城还真是一个极对的选择。
视线落在自香炉升起的紫烟上，伸出手去触碰，那烟灵活地绕开手指，继续往上升腾，看得见，抓不住。
瞧了眼外头的日色，时间也不早了，木离决定先回府，养精蓄锐，等晚上再出去。
来的时候走的窗户，离开的时候同样翻窗而走。
紫电从进入潇湘阁开始就默不作声，直到回了王府，进了槿央阁，才稍稍缓过神来，看着前方不远处身形纤瘦的女子，心里充满了震惊。
这些年他一直在替王爷打理无极殿的事务，常年行走于江湖，自然知道摘星阁是什么样的存在。甚至有一次他也花钱让摘星阁的人去打探过消息，却没想到王妃居然是幕后主子。
不光如此，潇湘阁，还有此前去过的登临楼，都是京城里极为出名的地方，还赚钱，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怪不得上次他踩碎了听兰的一个耳坠，说要赔的时候，听兰直接说不用，也赔不起。天……王妃也太有钱了吧！
震惊之后他开始思考正事，看着坐在首位默然不语的木离道，“王妃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虽然王妃势力很大，但若是在这京城中，恐怕没有哪家能比睿王府更能洞察分明。
“暂时不用，”木离知他心意，但睿王府一旦牵扯进来，就说不清楚了。树大招风，凌玄奕在京城的势力她自是比不过，但敌人也多，还是防着些好。
“你晚上跟我一起出门。”
不知为何，木离总觉得应该有能用得着他的地方。
休息片刻，凌玄奕退朝回府，玄青色锦服穿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深沉内敛，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时候，竟让木离恍惚觉得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脸色不对。”凌玄奕刚走到她面前，便发觉不对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碍，”木离蹙了眉头，她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想说。
凌玄奕见此也不勉强，让人传来午膳，吃完后又在槿央阁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去书房处理军务。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木离已然换好夜行衣，清爽利落，没了平日的妩媚，多了几分洒脱和英气，带上听风和紫电出了门。
三人摸黑去了今晨赌鬼被打捞起来的河滩。
官府的动作很快，这会儿河滩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夜已深，无人在此停留，就连渡口的灯盏都已被风吹灭，耳边只有声声虫鸣。
兜兜转转一圈，除了那一串脚印，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三人辗转去了聚宝楼不远处的巷子里，也就是赌鬼所住的破屋子。
跟之前一样，刚刚将木门吱吱呀呀地推开，一股酸馊味便扑鼻而来，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兵分三路在破屋子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