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地前行，南宫越瞧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嘴角荡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思绪流转，又是回到了几个时辰前，他们在溪边相视而语。
凤羽问他，可知她与凤临夜是怎样的“关系匪浅”？
南宫越心中有所计较，却是静默不语，他只耐心地听凤羽继续说下去。
凤羽便是与他坦然而视，只听她一字一句道：”你可知我与翊王师出同门？你可知当今翊王殿下便是鬼离谷的大弟子，我的大师兄？”
凤临夜的这一重身份尚且隐晦，南宫越却也早已猜得一二，如今从凤羽口中得到了印证，便似有点点笑意爬上了眼角。
凤羽瞧着南宫越，她知此刻将凤临夜鬼离谷弟子的身份说了出来有欠妥当。
若是南宫越此前待她所有的温柔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他有心与凤临夜为敌，那么此刻她将凤临夜惊天的把柄说与了南宫越听，便是有可能将她的师兄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瞻前顾后这些日子，着实不是她的真性情，凤羽也是厌烦了成天与南宫越隔着层窗户纸度日，于是便是想赌一把。
赌她天生好命，便是御赐的姻缘，也能得一天命的良人。
存了这般心思，此刻与南宫越说起话来便也活泼了不少。
只见凤羽眉眼弯弯，她继续坦言道：“我与师兄相识多年，虽不未及男女之情，可尚有同门之义，有些情分总是在的。”
此言一出，南宫越的眸光便是愈发深了些。
未及男女之情？
南宫越眸色幽深不明意味，他心中暗忖：自家夫人这话若是让翊王听了去，不知会作何感想。
心中不禁有些愉悦，南宫越眉目低垂，便是低声道：“幸好夫人迟钝。”
“你说什么呢？”他说得太过小声，凤羽便是没有听清，于是疑惑道。
南宫越便是勾了勾唇道：“没有，夫人继续说。”
倒底不是什么正劲夸赞的话，自己念念便也罢了，南宫越便是继续笑意点点地瞧着凤羽。
凤羽憋憋嘴，倒也不作深究。
今日她大抵是要一次把话说透了，她道：“今日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便也问问你。”
“夫人请讲。”此刻，南宫越亦是坦然地瞧着凤羽。
凤羽侧过身，她清澈的眸子遥遥望向远处层峦叠翠的山川，她道：“同为皇室血脉，你可曾想过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心中某处不可触及的隐晦此刻被轻易地撩动起，南宫越修长的指尖缓缓攥起。
他静默不语，便是不否认那须慎言的“皇室血脉”一说。
神思流转……
半晌，只听南宫越轻叹一声，便是抬眸顺着凤羽的眸光瞧去。
放眼凤峦国大好河山，他的眸中不明意味，出口的话语却似有些无奈，他道：“没有什么是本该属于我的。”
闻言，凤羽便是侧目瞧向南宫越。
此刻，他的眸中似有波光微动，他道：“我只盼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南宫越略微一顿，便是回首瞧进了凤羽的眸中，他勾起唇柔声道出了心底最深的期盼，“与夫人享一世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