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宫是母妃生前的寝宫，这棵梨树便是母妃初进宫时亲手栽下的。”
记忆的长河悠远绵长，凤临夜眸光幽深，他瞧着一树的枯枝低声道来。
“母妃的出身并不显贵，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母家的扶持，她却是能得父皇独宠，定然是手段不凡的。”
凤临夜瞧向凤羽。
他道：“从小我便是知道，母妃是张扬跋扈之人，她在后宫只手遮天，刻待宫人，便是对我也没有太多的关怀……”
从前，凤临夜不愿凤羽卷入皇权的事事非非，更是不愿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露于人前。
他从不与凤羽言及京中之事，更别说他那不堪回首的母妃了。
可此刻，凤临夜却是将凤羽带来了芳华宫，直言起自己儿时与锦妃的过往。
凤羽瞧着凤临夜认真述说的模样。
曾经亦是好奇过师兄身为翊王的样子，可凤临夜却从不愿与她多说。这日子久了，凤羽便也是习惯了只当他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师兄。
如今初闻这一些，凤羽不禁有些迟钝，
凤临夜将凤羽此刻呆愣愣模样尽收眼底，一抹温柔划破他冰冷的眼底。
他道：“从来我只以为母妃并不在意我，与母妃相处便也并不亲厚。直到我身中剧毒，母妃不管不顾地求了父皇，亲自带我出宫医治，我便是觉着，大概母妃也是有一点在意我的。”
“师兄……”凤羽听凤临夜与她这般吐露心扉，不禁喃喃开口。
然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凤羽踟蹰半晌却终是只道了声“师兄”。
凤临夜却并不在意，此刻的他似乎坠入了记忆的漩涡中。
他便是顾自继续道：“那一年，深感母妃关切，又是在鬼离谷遇上了小羽，我以为老天是眷顾我的，可是，母妃却是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言及此，凤临夜的眸中便是闪过了淡淡的忧伤，他忽而走近凤羽，便是轻轻牵起凤羽的手，将那酥若无骨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再不愿放开。
凤临夜眸光冷然，便是无比悲恸道：“如今，小羽也要离开了吗？”
凤羽心中一动，便是任由凤临夜握着她的手。
而凤临夜如今言及自己幼年时，便是希望哪怕是同情也罢，他只想将凤羽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见凤羽似有所动的模样，便是又道：“小羽，你会回来的，是吗？”
如蛊惑一般，此时此刻，凤羽便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心中想要的承诺，凤临夜不禁释然一笑，他道：“京城去鬼离谷路途遥远，让秋潇陪你一同去吧。”
秋潇？
凤羽心念一动，便是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眯起眼瞧着凤临夜。
掌心空落落的感觉便是令凤临夜眸中的笑意散了几分。他于是垂眸低声道：“小羽不是猜到了吗？”
凤羽不语。
须臾，凤临夜便又是抬眸直视着凤羽。
他伸过手，捏去不知何时飘落在凤羽发间的枯叶，便是直言道：“小羽猜的不错，秋潇便是当初翊王府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