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夙妍急声问。
红雁脸色苍白，浑身都在打颤，她哆哆嗦嗦道：“赵赵氏死了，人都凉透了。”
想起赵氏那张苍白又干瘪的脸，还有那副临死前一刻凝固在脸上的表情，红雁只感觉心底发毛。
长这么大，红雁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赵氏的那张死人脸，将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听到赵氏真的死了，夙妍的神情有点恍惚，虽然早已料到赵氏这一关很难熬过去，但是知道她真的死了，内心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赵铁蛋和付二丫也都面露惊色，付二丫小声问赵铁蛋，“要不要通知刘家人？”
赵铁蛋也不知道怎么办，按理说，赵氏死了，丧事肯定要刘家人来操办，但是以刘家人的德行，他们肯定不会管的。
夙妍正准备去东院墙外头看看，孔子序忽然拉住了夙妍的袖子，他迷迷糊糊道：“小媳妇，我梦到爹爹了，爹爹说他写了遗书，放在放在……”
夙妍停下动作，紧张地问孔子序：“放在哪了？”
这是夙妍和孔兴松商量出来的结果，让孔兴松以托梦的形式告诉孔子序遗书的下落，然后夙妍再顺理成章地把孔兴松写好的遗书拿出来。
但是看到孔子序现在一副挠头的样子，夙妍扶额，他不会连放在哪里都没记住吧？
孔子序挠头道：“第三块砖头。”
“什么第三块砖头？你说清楚点！”
孔子序含含糊糊道：“床底下，第三块砖头，爹爹是这么说的。”
“是你爹的房间，床底下，第三块砖头下面吗？”
孔子序点头。
夙妍道：“好，等我回来，咱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夙妍又准备要走，孔子序又一次拉住了夙妍的袖子，摇晃道：“小媳妇，我饿了。”
夙妍不耐烦道：“饿了厨房里有吃的，自己起来吃，床底下的东西你先别动，等我回来，知道吗？”
遗书还在空间里，孔子序自己去翻肯定什么也翻不到的。
孔子序见夙妍要发火了，赶忙乖乖地点头答应。
一行三人打着伞来到虎子家的草棚子外面，草棚子刚铺上新茅草，这还不到一天时间，赵氏就没了。
夙妍叹息一声，掀开草帘子，第一个走了进去。
赵氏缩在半新的棉被里，仅露出上半张没有生息的脸，她的眼窝深陷，隐隐泛着青灰，在她的被窝里还紧挨着一个小脑袋，那是虎子，他的额头紧贴着他娘的半边脸，把头埋进他娘的脖子里。
“虎子，你快起来。”夙妍看到赵氏的样子，赶紧叫虎子起来，他娘这样子，恐怕不是刚刚咽气的。
付二丫也跟着劝了两句，被子底下隐隐传来虎子的抽泣声。
付二丫见虎子不动，大着胆子掀开了棉被一角，待她看到赵氏的样子，整个人瞬间吓懵了。
只见赵氏仰着脖子，以很夸张的角度大张着嘴巴，嘴里的舌头伸着，像是一块风干的腊肉。
她表情痛苦而僵硬，像是临死前极度缺氧，她在极力的呼吸最后一口空气，然后死亡将她最后一刻的痛苦表情彻底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