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看着卓远声的神色。
她在卓家几乎就是一辈子，从没见过卓先生怎么不自信，又或者说是那种畏缩的神态。
她觉得，如果乔小姐看到卓先生因为她变成这样的话，心里一定也会非常的不好受。
看来暗示是不太行了。
文姨决定下重料。
“其实说起来有些可笑”，文姨不好意思，“其实我一直觉得，乔小姐应该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您也有这种感觉吧……”
卓远声当然有。
他从一开始就怀疑乔西不是乔西。
但是怀疑有什么用，现在人信奉科学，一切的怪力乱神都是愚昧的代名词而已。
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乔西其实是人格分裂，后来的转变只不过事另一人格苏醒并占据了身体的主宰权。
但是他心底对乔西的猜测，一直是在怪力乱神的范围内的。
“所以乔小姐跟您分开了，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我是老一辈人，我们都是在各种神话故事中长大的……”
“在所有故事中，无论是妖精，还是神仙，又或者是外星高智慧生物……他们与人产生感情，最后受伤的都是人类。”
“我知道这很可笑，但是我是看着您长大的，我不希望您受到任何伤害。”
“卓先生，也许分开真的是对您更好，所以希望您不要恨乔小姐。”
…
病房内。
卓远声看着闭着眼睛的乔西。
她的脸色惨白，眼下都是青黑，唯独眼睛红肿着。
因为哭了，他把她吓到了，然后又惹哭了她。
卓远声给她掖了掖被角，手伸进去，握住了乔西的手。
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包裹住，拇指摩挲手腕，纤细的让他怜惜。
这个疑惑一直在他心底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
为什么觉得我会死？
因为和我在一起会导致我的死亡，所以就利落的分开吗？
可是生命从来不在于长短，失去了色彩的话，只剩黑白的乏味生命不过只是折磨而已。
想和你在一起，最后在你身边闭上眼睛。
那样才是最幸福的。
卓远声闭上眼睛，握紧了乔西的手。
“对不起。”
原来看着她单薄的躺在病床上，是这种感觉。
而他让她体会到了两次。
“对不起……”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对不起……”
“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
病房的门悄悄合拢。
文姨心里忐忑不安：“这能行吗？我的心现在啊，七上八下的，我第一次在卓先生面前撒谎。”
要不是卓先生现在装状态不好，她是真的不敢。
卓司洺跃跃欲试：“要不咱把病房的门锁上？”
文姨脸色瞬间垮掉：“我还想多活两年。”
卓司洺：“……”
…
在病房躺了一个半小时。
乔西才转醒。
她热的厉害，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头也懵懵的。
还没睁眼，就觉得手被攥着，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卓远声守在床前。
乔西看到他的脸，胸口就一阵起伏。
晕倒前的情绪通通涌出来。
乔西脸红了，眼睛也红了，气得攥紧了拳头。
她还在等着卓远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