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怎么会这样喵！”
石破天惊一声吼，费九牛二虎之力撬开的壳子，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其中既没有鲜嫩肥美的肉，也没有圆润明亮的珍珠。
如果只是这样，顶多怀揣失望的心情，不至于大惊小讶。
“真是不可思议！”见状，凌若也跟着感慨，挪着步子朝巨型牡蛎靠近几步后仔细观察。“珊瑚树做楼宇的依靠，蚌壳内部做连接通道，有趣，真是有趣。”
“到嘴的美味不翼而飞，才不有趣呢！”小雪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听着委屈巴巴的。
“不过，主人觉得这通向哪里？”
“唔，既然已经在禁地附近，也只能是通往宝库的入口……吧。”
凌若有些不确定，在常世不管是牡蛎还是产出的珍珠，都被人当做稀世珍宝。所以将它作为宝库的入口，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不管是禁地还是宝库，都有一层“不容靠近”的意味。将入口设置在如此直白明显的地方，是正常鱼的想法吗？
“鱼的脑袋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复杂想法。”
小雪看似不经意的回复，却点名真理。“的确”，凌若点点头道，“果然作为食材是最好的。”
“但是您不敢吃啊！”
哀嚎过后，主仆二人蹲在牡蛎壳旁边仔细打量。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回想以往经历，再观眼前之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诈。
对鱼族而言，水底贝壳千千万，在牡蛎体内暗藏宝库入口，的确不易被察觉。可正是因为凌若是外族，巨大体型的牡蛎过于引人注目，才促使她二人能迅速察觉端倪。
若如此理解，在这里藏着入口便不奇怪，也不必一惊一乍。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知。”
“不是吧！你不会要亲自”（跳下去探查？）
话还没喊出口，凌若转身灿烂一笑，“当然不是。”
话毕，旋即从水底沙泥中揪出来一颗正在爬行的海星，朝牡蛎壳内的通道丢去。
“咕噜——”传来类似于水分被瞬间吸干时发出的声响。
“嘭——”还没等她想明白中间发出什么事，在视野范围内的另一侧忽然升起一根水柱。水花顶端浮着一颗颜色亮丽的物体。
凌若的身体像是不听使唤般走上前去，“这不是我刚才扔下去的海星？”
对此，心中想要肯定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立马将海星摆在小雪眼前，期待得到他的答案。
“主人，您这样让人家很为难诶。”
小雪一改平日少年音，语气嗲嗲的带着几分娇羞。“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您刚才以双目流光、望穿秋水的眼神儿盯着人家看，估计小命是保不住了！”
为掩饰害羞，小雪捏起海星，俨然一副挑选的姿态在仔细观察。心道，“海星都长得差不多，人家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不知道就别胡说，碎碎念的内容全被我听到了！”
说罢，凌若低头看向手中，刚才从水底泥沙中捉的快，海星还在奋力前爬，根本不知下一刻便会遭她毒手。因此，五个脚的方向十分扭曲。
手中这只，除却纹理一模一样，连同五个脚维持的方向爷和刚才一模一样。
绝对是同一个，没跑了。
主人想要确定是否为同一颗海星的心情，他是理解的。但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得到肯定答案后又被丢了出去？
“咕噜——”
“嘭——”
再次传出同样的声响，但是出现的地点又变了。既不是第一次觉得异常的牡蛎，也不是后来喷出水柱的位置。
“与其说是通道…”
“不如说是传送门？”
“嗯……”凌若娴熟的捏起下巴，“看来宝库入口只是其中一环，即便知道位置也不能立即进入禁地。”
“听主人说完后，忽然觉得那些小脑袋的家伙们还是挺聪明的。”
小脑袋…唔。听闻此言，凌若看了看小雪，又捻了一股灵息召唤出水镜观察，好像她俩的头也大不到哪去。
常言有云，头大脖子粗，不是富贾就是伙夫。从常世的审美来看，还是头颅较小些看着顺眼，显得身条也高挑。
所以，智慧和美丽，只能保留一个？
“主人！亏您刚才对人家要求那般严厉，您看看现在，是谁在不务正业遐想联翩！”
凌若自知理亏，并没有还嘴。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即便已经身在禁地附近，没有搞清楚传送路线之前，就是咫尺天涯。
放眼望去，如茵水草遍布水底，迎着水波犹如招摇女妖。充当传送门的小牡蛎隐匿在水草和藻丛底部，乍得看去是一波，将海星扔进去传送后出现水柱的牡蛎又是一波。
此情此景莫名熟悉，竟让她回想起那日勇闯紫岚仙府的场景。
“一个桃花阵，一个牡蛎阵。唔，真让人头痛呐。”少女一边感慨，一边不忘重复测试和记忆路线。“这般繁冗的路线，再有耐心的人也会烦躁。真不知师侄是如何记住的，不过以他聪明才智，应该没什么能难倒他。”
这是凌若第一百三十四次朝牡蛎壳内丢海星，看到她百无聊赖的模样，小雪不由心道：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溜溜的？
“你说什么？”
“啊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定是主人听错了。”
宝库明明近在眼前，也找到了入口，知晓机关原理，可就是没办法再进一步。对此，凌若有些恼怒。同样都是人，阿不只有她是人…不管怎样，为何罗肆至总是能云淡风轻的处理好千奇百怪、而她，总是崎岖又坎坷。
不平衡，太不平衡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小雪在旁不敢插话，但是心念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主人，你这不是已经表现出来了吗……）
“第四百一十九次投放海星！成功，亦或失败，在此一举！”
“咕噜——”
“嘭——”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过程，熟悉的画面，熟悉的结果。
“嗯，果然又失败了呢。我就知道，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什么？”
还没说完，耳边传来熟悉又邪魅的嗓音。少女扭过头去，黑色如墨映入眼帘。
“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