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进站后，尹琛微微抬眸，缓缓伸出手把肩上那颗脑袋拨到了一边。
云初也醒了，眯了眯眼睛，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
云初难得在车上睡得这么沉，她指尖握住书包的肩带，偏头看向身边的小心魔。
她蹙眉。
怎么感觉这家伙表情怪怪的。
大巴车已经停了，前面的学生已经站起身有秩序的下车。
云初就没多想，跟着人流下了大巴车。
不过视线死死的盯住了她的小心魔。
尹琛被云初盯得浑身不自在，完完全全避开她的视线。
直到进入考场，少年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考场内格外安静，光线和温度适宜。
参加考试的都是市里物理优秀的学生。
这些学生普遍很自律，考场的纪律也不需要怎样维持，学生们都很自觉。
三个小时的竞赛时间，时间一到，所有人停笔。
市里的竞赛是一场选拔，从参加考试的五百人中，选拔出前50名的学生去参加省竞赛。
省竞赛会带有夏令营性质的培训班，最后才进行省物理竞赛的笔试。
如果能在省物理竞赛中脱颖而出，就拥有了国赛的资格。
越到后面，考试的难度越大，面临的对手也越强。
往年S市能冲进国赛的也就只有一两个人，一个人没有也都是常态。
全国那么多省市，能有一个名额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市物理竞赛就比较单调，学生只要准时到考场考试，后续等待通知即可。
考试结束已经过了正午，萧老师请了所有同学吃了一顿午餐，之后大巴车就载着学生返校。
学生下车后，就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校门口。
尹琛微微垂眸看着地上几乎与他重合的影子。
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
“你……别跟着我了。”少年停了下来，握着单肩包的手微微收紧，抿了抿唇。
云初抬头看了看天空：“我顺路。”
“没跟着你。”
云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恰恰相反，她和尹琛完全不顺路，她跟着他只会离家越来越远。
尹琛：“……”
云初从包里摸出糖果，慢慢撕开糖纸。
她叼着棒棒糖，又从包里摸了一根出来。
微微垂下眸，云初用棒棒糖戳了几下尹琛的后背。
少年的脊背微微僵直，脚步蓦地停下。
尹琛回过头，就看到身后的少年嚼着嘴里的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来一根？”
尹琛：“……”
云初这语气，像极了抽烟时，给身边的兄弟递一根烟。
尹琛是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又莫名其妙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少年垂眸接过：“谢谢。”
云初看他这模样，像是要步行回家，她便开口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尹琛拒绝，手指捏紧了手心的糖，眸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这样啊。”云初歪了下头，“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话。”
尹琛想到他之前的话，莫名其妙的，耳尖发烫。
和他谈恋爱……
两个男生怎么谈？
不管怎么样，尹琛依旧没有被动摇而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
但……
如果偏要说实话，他开始有点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