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季诩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由撇了撇嘴，“孤独的老年人，心情就是容易暴躁。”
他将手里的可乐喝上，随手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四下看了看，便搭上了一辆出租车。
“曼德丽酒店，谢谢。”
反正在魔都暂时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先去那边看看季廉所说的网友有没有在那。
再者，现在快到七点，也是要吃晚饭的时候，这么跑了一天，接连碰到鬼，也是有些蛋疼。
这般想着，季诩外放灵识，小心地感知了一下司机的气机，待确定是人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随便碰到个人都是被鬼夺魂附身了的。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季诩扫码付钱，然后提着背包往里走。
在被侍者引进大堂之后，季诩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周，很遗憾，连个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都没有。
“魔都人的定力这么强么。”
季诩不由摩挲了下脸颊，“对美色的免疫力也太高了。”
有些无聊地想想，他刚要直接走到一旁的餐厅，身子蓦然一顿，随后便是猛地回头，看向门口方向。
季诩眉头微锁，脸色沉吟时磅礴的灵识顺着前方延伸而出，瞬间扩散到整条街上。
无形的灵识犹如一阵轻风，将方圆数百米内尽皆填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人声，车声，嘈杂混乱的声响犹如贴耳轻语，他在这一瞬间仿佛化身高高在上的耶和华，俯瞰着人间。
“是错觉么。”季诩收回灵识，但皱起的眉头仍未舒缓。
就在刚刚，他想要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分明掠过门口一道一闪即逝的身影，像是在偷偷观察自己，也像是暗处的猎手在伺机而动。
因此，季诩才会毫不犹豫地释放灵识，只有这种无孔不入的能力才能在瞬间将对方找到。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
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现。
季诩揉了揉眉心，转身向餐厅那边走去。
他知道，刚才的举动有些冒失了。
在魔都这个龙蛇混杂不亚于京城的地方，庞大的灵识外放肯定是引起了一些存在的注意，能感应到的，必然是有数的真正强者。
他不会忘记与邹商齐名的‘南镇守’就坐镇在魔都，况且这里还有一个地位有些尴尬的御守，虽然容易被忽视，但能成为御守，必然也是如梁昌明般在血气如烟境界位列翘楚的人物。
但事情做了就做了，也没什么好再犹豫回首的。
因为他所看到的那抹人影，是那样熟悉。
……
在季诩的身影转入拐角消失不见的时候，门口一侧突兀走出一道人影。
南方此时已经暖的多，临近五月份，大部分都穿着单薄的衣衫，但他还是一副兜帽长袖打扮，而且很明显还是冬款的。
兜帽下露出光洁的下巴，面朝季诩离开的方向站了会儿，便直接离开了。
与此同时，街口的位置，东皇一安静地站在那边，看着离开的人影，秀眉微皱。
有心想要跟上看看，但马上便打消了念头，而是抬脚向酒店那边走去。
……
京城，一家临街的咖啡馆。
因为是周末，人员满座，不少结伴的人在嬉笑交谈着。
季廉身穿黑色的外套，头上带着鸭舌帽，脸上还挂着口罩，一副怕被人认出的打扮。他藏在柱子的一侧，借盆景装饰挡着身子，手里拿着手机，对着不远处那桌的客人。
他这样子自然让店里的服务员注意，不过在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身份牌后，带着探究不解的眼神便化作了鄙夷。无他，没人会对一个偷拍的狗仔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京城这边。
“小季啊，你在里面情况如何？”
耳塞里传来一道可以压低的声音，嗓音低沉浑厚，让季廉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皮猛地睁开。
“头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回道。
“很好，你想办法拍下宁朵和她对面坐着那男的两人的亲密照，等他们出来我再补拍几张。”
“oj8k啊。”
季廉随口应了声，调整好手机角度，摄像头围绕着不远处的男女。
其实他不用拍也知道，坐在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宁朵前面的，不就是自个儿那便宜堂弟的好朋友程远么，一个眼睛挺大脸又黑的警察。
他撇了撇嘴，对自己现在就职的这家报社，跟着的师傅颇有些腹诽。
以对方的人脉自然能查出程远明面上的身份，京城警局的刑警大队长，这个身份足以让他不敢拍摄这种娱乐圈的花边八卦，这才想着让自己来当这个愣头青。
现今娱乐圈势头正红的小花宁朵，恋情疑似曝光，夜晚幽会地下男友，这多刺激。
可惜的是，因为宁家在娱乐圈地位的缘故，无论是哪家的记者，都不敢捋这个虎须。因此，这件事也就只能交给据说‘有些背景’、‘跟宁朵很熟’的实习小记者季廉身上了。
季廉心里说着MMP，手里的手机却找准了角度，准备一会儿就把程远和宁朵一块拍进去。
之所以不用便捷式相机，而是用手机，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手机照片的像素有限，尤其还是晚上，到时候处理的照片当然是越朦胧模糊越好。
不是什么时候照片的质量要求都是高清的。
“好，要亲上了么。”季廉凝神看着手机，画面里程远好像说了什么，宁朵的样子好像是在笑，然后宁朵飞快地摘下口罩，对着程远的脸颊啄了一下。
然后，季廉满意地看着自己拍下的瞬间，不由感慨自己果然是‘鹰眼’啊，这手速，这对时机的判断，啧啧，碉堡了。
“等等。”季廉眼神一凝，照片中好像有些不对？
他双指划过，放大了照片。
在宁朵吻向程远脸颊的时候，后者嘴角分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像是食肉者猎食后将要咀嚼的残忍和兴奋，也像是一种得逞后的暂缓和得意。
但当季廉抬头看去时，不远处的男人又像是往常那般有些憨厚的蠢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照片中的定格，不会说谎。
看着和其他情侣并无不同的两人，他们嬉笑中带着些掩不住的小确幸，也有些怕被人看到认出身份的躲躲藏藏，完全融入进了店里的温馨和谐之中。
季廉眯了眯眼，目光幽深，其内宛如水墨聚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