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和米漱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赵祎，她脖子上戴着颈托，身上不少地方都缠着绷带，呼吸机罩住鼻子和嘴巴。
楚小飞没有坐下，站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内疚。
这事跟楚小飞的关系是不大，但也是有一点原因的，如果不要赵祎送，或者让她再多坐一会儿，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这样想可能有强行把责任放自己身上的意思，可惜事实就是这样。
“嘎吱。。”
急诊室的不透明玻璃被人推开了，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动。
楚小飞回过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名刚刚楚小飞在走廊注意到的老人，一身得体的唐装，身材挺拔，鬓发银须，面带红光，手里把玩着两颗盘出了包浆的老核桃，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势。
秦月和米漱两人也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老人，还以为是赵祎的长辈，连忙站起来，并面向了这名老人。
“老人家，您是赵祎姐的长辈吗？”米漱问道。
仙风道骨的老人微笑着摇摇头。
“那您是？”
秦月问。
“老夫是一名医生。”
老人一只手抚须，另一只手继续把玩着两颗晶莹的核桃。
“医生？”
秦月和米漱相视了一眼。
医院里的医生。。。不应该是穿白大褂吗？这位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医生，倒是像一个天桥下算命的半仙。
“老夫算得此处有一位有缘人，故前来度化。”老人露出和煦的微笑，一句话就让秦月和米漱懵逼了。
还真是半仙啊？
“老人家，我想你算错了，这里需要医生，不需要。。嗯，算命。”米漱回应道。
“非也，老夫就是一名医生，一名可从阎王手中抢人的医生。”老人道。
对于这种神棍，二十一世纪的秦月和米漱肯定是不会相信，她们大概会认为这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的骗子。
“老人家，我们可不信这个，您还是去别的地方吧。”秦月还是很礼貌地下了逐客令。
“小女娃，你信否，并不能阻碍老夫治病救人，等有缘人的长辈过来，老夫自会亲自与他们详谈。”
老人说着，拉了一条凳子笔直地坐下，随后缓缓闭上眼，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把玩两颗年龄可能比楚小飞还要大的核桃。
“老人家，你真的是神医？”
楚小飞面带微笑地问。
然而，仙风道骨的老头并没有搭理楚小飞，连眼睛都没睁开。
“好叭。”
楚小飞耸耸肩，也没再问了。
半个小时后，急诊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个时髦的中年妇女冲了进来，眼里还有未干涸的泪花，她直接扑到赵祎床边，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祎祎！”
那位中年主治女医生随后跟了进来，扶住时髦妇女的肩膀，“赵妈妈，病人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这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尽力救治赵祎小姐。”
时髦妇女用手帕擦了擦从眼角流下的泪花，转头看向主治医生，“医生，我女儿的生还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
中年主治女医生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实际上她知道赵祎的生还几率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每一个医生都不会说这么确定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不过。。”
中年主治女医生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您的女儿虽然有很大生还的可能，但是同样的，即便活下来了，也只有很小的概率会恢复正常，大概率会瘫痪，或是成为植物人，赵妈妈，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呜！”
赵妈妈一听这话拿忍得住，当即就大哭了出来。
“哎。”
女医生拍了拍赵妈妈的后背，叹了口气，默默地出了急诊室。
“阿姨，您没事吧。”
秦月坐在赵妈妈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医生也没说赵祎姐一定会瘫痪，不是还有可能会恢复正常吗？您知道医生说话都不会说太满的，所以我觉得，赵祎姐一定是有很大机会能恢复正常的。”
秦月的安慰让赵妈妈的大哭逐渐变成了抽泣，不一会儿，她侧过头，看着搂着自己的秦月，“你是祎祎的同学吧？”
“嗯。”秦月点点头。
“哎，真是天降横祸啊，我家祎祎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赵妈妈抹了抹余下的眼泪，唉声叹气道。
“赵女士你好。”
就在这时，那名老人睁开眼，站起来，几步走到了赵妈妈身前。
赵妈妈抬头，还有些晶莹泪花的眼睛露出疑惑，“你是？”
“老夫姓张，赵女士可以叫我张大夫。”老人道。
“大夫？”
赵妈妈更疑惑了，这是医院的医生吗？怎么这幅打扮？
“小女的病，老夫可以治，并保证，最后一定完好如初，活蹦乱跳。”老人道。
“你可以治？”
赵妈妈眼睛瞬间一亮，闪出了名叫希望的光芒，但即刻，这光芒又黯淡下去。
连东海市名列前茅的医院都说把握不大，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老人居然说他可以治，这种话，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
“赵女士不相信老夫？”老人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淡定地问道。
“我还是相信医院的医生。”赵妈妈道。
“赵女士不相信老夫没关系，老夫乃是修道之人，两百年岁月，熟读医书，满腹经纶，通晓世间百态。。”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一下，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并且，略懂一些小仙术。”
“仙术？”
好吧，这两个字一出现，无论是赵妈妈还是两女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骗子。
而且，还是当她们没有脑子的骗子。
也许是猜到她们不会信，老人微笑着摇头。
下一瞬间，令几女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那个就站在她们面前的老人，居然。。居然凭空消失了？！
米漱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他不见了？刚刚我们看到的是幻觉？”
“不是幻觉吧？怎么可能四个人一起出现幻觉。。难道说，刚刚那个人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