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课桌前专心做题的少年，438突然开口。
“小念念，你是真的打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吗？”
它第一次出任务，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待了一年多。
黎七念听出她情绪不高，停下手中的笔：
“小三八，如果我留在这个世界，对你们系统会有什么影响吗？”
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宿主完成任务，她如果留下，就意味着任务注定无法完成。
没完成任务的系统，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438嗓音依旧奶乎乎，却提不起精神，似在失落：
“……没有影响啦。”
黎七念垂下眸子，眺望着窗外的夜色，盯着远处的山峰，突然问出一个突兀的问题：
“小三八，你会消失吗？”
既然她已经打算放弃任务，系统的任务注定无法完成，438留下也就没了意义。
这段时间她其实隐约感觉到了438的不对劲，对方也清楚她态度的转变，所以在这两个月中，她们双方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
直到今天。
“不会。”
438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不少宿主在做完任务后，不愿回到现实世界，而选择留在虚拟世界中。主神大人也给了系统两种选择，既可以留在虚拟世界，等到宿主寿终正寝以后，再去接待下一位新宿主，也可以和宿主商量以后，提前离开虚拟世界，进行下一个任务……”
黎七念如果选择留在这个世界中，就会像普通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直到肉体和灵魂一起死去，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438：“小念念，你真的要留下来吗……其实做完任务以后的奖励非常丰富，只要你不停的做任务，你甚至可以达到永生。”
系统里有许多商品可以改善人的身体机能，减缓人类的衰老速度，永生这个可望不可及的梦，在系统世界里真的可以达成。
黎七念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呢喃：
“为什么要永生？”
“人人都渴望的，那便是好的吗？”
系统世界可以实现永生，可是在她看来，这要付出的巨大的代价。
“小三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达到永生，就必须不停穿梭在各个世界做任务，一次次割舍亲情，友情甚至爱情……如果永生的代价是要割舍人心的温度，那我宁愿百年后化为一捧黄土白骨。”
每天对着白茫茫一片虚无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可她隐约感觉自己在那片纯白色的虚无空间里，已经度过极为漫长的岁月。
她倦了。
438听了她的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黎七念不知道它这小脑瓜子，能不能消化掉她话语中的信息量。
“好了小呆子，我才17岁，你现在就幻想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她甚至不用细想，就知道这只多愁善感的傻系统在想什么。
“念念一定会平平安安。”438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