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具体讲讲吗？”于关关手里的笔都要在纸面上摩擦出火来了。
“脑黄金虽然广告做的缺德，但是现在基本都这样，最可恶的是三猪口服液。
他们的销售手段……我不愿意称之为销售手段，他们是在诈骗！”何米语调重的门口都有人探头探脑，以为她们俩吵起来了。
“他们找了一帮人穿着白大褂下乡，好多年没有医药下乡的事情了，自然能引动十里八乡的人。而诊断的结果就是，他们全村的人都有肠胃病，都要喝三猪口服液！三猪口服液一瓶要30块，三瓶差不多是一个农民一年的纯现金收入！”
“这笔钱他们可能是要给妻子买块布料做新衣裳的，是要给孩子交学费的，是要带老人去看病的，现在却全被他们哄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去，生了病，没钱也不会去看医生，这不是诈骗是什么？谋杀吗？”
三猪口服液的主要市场是在农村，城市居民看病有医院报销，生病焦虑没有那么重，可是自费医疗的农村，一场大病可能就是家也破了，人也没了，焦虑更重。京城这种地方，三猪口服液的销量固然不少，但不是重点攻克地区。
所以于关关虽然知道三猪口服液，可也只是知道他们的销售神话而已，对其中的内情并不了解。
听到何米的措辞这么严重甚至有点惊吓：“你很看不起保健品？”
“是，当今社会的三大毒瘤，有他一个。”
于关关扯开本子另起一页：“那另外两个是什么？”
“气功和传销。”
于关关笔尖一抖，跳过了气功两个字写下传销：“能给我们具体说说吗？”
“不能。
“哎？”不是一直很配合，聊天很愉快的吗？
“我说了你也不能发了，我写了这章就没了。”
是真的没了，不仅这一章没了，于关关的报道也没了。
来，咱们还是说说保健品是骗局的事情。
于关关扯掉刚才那一页纸：“你认为保健品是假的？”
“就凭借他们吹出来那有病治病，没病保健的广告，绝对是假货。”在现在的保健品行业乱象中，捧的固然不少，批评也不是没有。于关关选了这个相对安全的选题自然是要多问一点的。
“你这么直接，不怕得罪人吗？”
“我为什么要怕？我的事业版图和三猪毫无交集，他还能叫一帮推销员来打我吗？”何米冷笑一声。
“什么东西可能包治百病？最简单的说法，腹泻和便秘能用一种药治疗吗？发热和失温能用一种药治疗吗？就连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用错了药都可能吃死人的，谁给他的脸敢夸这个口说自己包治百病？”
“现在的广告好像都这样。”于关关问道。
她还见过木乃伊吃哪家的产品就能蹦起来跳舞的呢！广告都要被拍成荒诞喜剧了。
“广告当然允许夸张，可若是胡编乱造，那就是诈骗。”
实际上，95年广州省就因为三猪口服液的广告宣传超出审批内容而吊销了他们的广告批准文号。
“那你觉得保健品行业的未来会是怎么样？”于关关毕竟不是专业的财经记者，顿时觉得肚子里的存货不够用了，只能勉强问几个常规问题。
“现在的保健品太多了，也太乱了，毫无规范可言，别看现在红火，我敢打赌，他们的兴盛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到了两千年前，现在兴盛的这一批保健品公司一个都不会剩下！”
98年，因为三猪口服液崩盘带崩了整个保健品行业，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一个死。
几个亿的投入，几十个亿的销量，几百个亿的产业，说崩就会崩？果然还是那个狂人！
于关关本能得不信，可笔尖一抖，忽然想起来她手机何米资料的时候，盛海的同学告诉她的一个传闻。
何米当初好像有个外号，叫盛海股神，就是因为准确语言了股市的崩盘，在一片跳楼的血雨里带着财富全身而退。
她的预言可不是空口白话，早有应验的先例。
“这是你的预言吗？”
“我更愿意称之为这是基于事实基础上的预判。”
“现在全国的保健品营销都是一个路子，弄一个不知所谓的产品，疯狂做广告鼓吹，不管概念如何产品如何，同质化非常严重，消费者大多分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牌子，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一个模样，那如果有一款影响力比较大的保健品出了严重的安全事故……比如三猪吧，三猪喝死人了，你说结果会是怎么样？”
于关关傻傻得捧哏：“怎么样？”
“消费者会抛弃所有的保健品！保健品这三个字就等于是骗子！”
“那保健品就一定会出事？”
“保健品公司的扩张都是一个路子，两三年就能从一个几百人的公司扩张成为十几万人的团队，团队建设跟不上，管理肯定得出问题，到时候欺上瞒下的事情多了，工厂卫生，食品药品安全随便出一个小纰漏，你猜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保健品呢，还是毒药？”
“好吧，咱们不说保健品了，那现在的企业家中，有没有能让你比较认可的人呢？”
“万向那位鲁老总，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都是我应该学习的对象。”
何米点的这两个人，可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大商人，万向是做汽车零件的，很快就要上市了。鲁老总做了好几年弄潮儿，于关关知道他，不用何米解释。